果然在这里!
在那背光的沙发后面,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酒瓶子,酒瓶子中间躺着一个颓败狼狈的男人,手持一瓶红酒,正机械地往嘴里倒。脚边是一地文件,一张一张被揉搓地皱巴巴的。
眼前这胡须邋遢,衣着赃物,头发凌乱的醉鬼是那个一向最爱臭美的赵墨林?黎墨站在原地冷笑一声: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赵墨林。”
黎墨唤了一声,但是地上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头也没抬一下,举起酒瓶子就是猛灌。
黎墨长长吸了口气,一把抢过赵墨林手里的酒瓶子,吼道:“赵墨林,够了。”
这幅样子不知道林夏看了会是什么心情,总之她是看不下去了。
赵墨林这才有了点反应,抬眸,眼神黯淡涣散,有气无力地说:“你来做什么?”
既被抢了酒瓶子,他便又拿起地上的文件,专注地像个被操控的木偶。
黎墨讶然,他便这样不吃不睡,除了喝酒便是工作。
原来他还没有醉,除了喝酒还知道作别的,但是却也不清醒了,因为都是徒劳。
扫了一眼地上的文件,不用看黎墨也知道是什么,这个时候,他还不放弃,连林夏都妥协了,他还不肯就此罢休。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扑上去就抢赵墨林的文件,大吼:“没有用的,没有谁敢得罪江在铖的,没有谁会站在赵家这个风口浪尖的。”
所以都是徒劳的,赵家除了江在铖谁也不能救,谁也不敢救……
一直静默的赵墨林突然转眸,颓败暗淡的眸子里全是阴鸷,密不透风地砸向黎墨:“你来就是说这些。”
说着,不温不火地去躲过文件。黎墨扬起手,对上赵墨林的眼睛,沉凝冷静地一言一语:“你知道的,江在铖要做什么,这些不过是徒劳。”
这个事实,既定也不能改变的事实,没有谁敢当着赵墨林的面说。黎墨哪来的勇气,她想,她一定是找抽,在赵墨林心口那把火上浇了油。
赵墨林脸色阴沉到失去往日光泽,眸光冷得渗人彻骨,他一把擒住黎墨的手腕,阴狠的话夺口而出:“赵家也好,我也好,好像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黎墨想笑,她确实多管闲事,居然会犯贱到自己来找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来的话,会更不舒服。
她狠狠挣脱开赵墨林的桎梏,少见的情绪化:“赵墨林,你醒醒,除了林夏,没有谁能让江在铖停下来,他在逼你,逼你放弃林夏,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值得吗?那是整个赵家,是你的家族,你的责任,亲人,你还要一意孤行吗?”赵墨林脸色冷到极点,黎墨却不闪不退,变本加厉地继续,“再说,林夏都已经妥协了,你知道吗?她已经和江在铖在一起了,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自以为是,你要用你的整个家族,你的责任要成全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吗?你清醒一点。”
赵墨林阴沉寒烈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眸子暗得惊心动魄,却也亮得渗人。
这样的话有多残忍,黎墨知道,这是赵墨林心口一道伤,结了疤,化了脓,只有将伤口扯碎,让脓血流出来,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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