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得对整件事完全不吭气,甚至完全无视他们脸上的烙印,只要她警告那些逃兵,不要想打乌鸦们的主意。
“还有,你知道光靠卖蜡烛,是无法养活这些人的吧?”“我知道。”绣夜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阿得间。
“他们无法上街,可其中有木匠,也有铁匠,能做些小东西,再让张扬拿去街上便宜贩卖,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机会,就能养活自己。”“你需要多少钱?”没想到她间得如此直接,绣夜愣了一愣,但仍是厚着脸皮道:“十两银。”阿浔从腰袋中掏出了一锭马蹄银,搁到桌上。
这一淀,是五十两。
她愣了一愣。
“你以为你收留的就这七个?”阿得冷哼,“这城里可不只这么些逃兵。”绣夜又一愣,才忽然惊觉,阿得说的没错。
“现在,你还想帮吗?”
她看着那巫女,再看着那锭银两,最终仍伸手将那沉甸甸的银两握在手里。阿浔挑眉看着她,没多说什么。
她收下了那银两,然后把桌上阿浔的餐具收回厨房,当她退出门外,将门拉上时,只听见阿浔的声音,冷冷传了出来。
“儍丫头。”
她没抗议,只是转身走了。
或许她是儍,可她无法任那些人饿死路边,她知道他也一样。
他与她是两个儍瓜,两个试着想弥补前半生过错的儍瓜。
七个逃兵,在半个月后增加成十五个,一个月后变成二十个。
他清楚如何带兵,知道如何应付他们,那些男人在他的带领下,清扫了附近的废屋与街道,整修了大部分的房舍。
她让萨林记帐,负责所有收入与开支。让木匠带着人上山,砍伐木材回来,教人制做桌椅。让铁匠把废铁融成铁块,童新为那些桌椅制做精美包边。后来又来了一位泥水匠、一位制陶师、一位理发师、一位手艺超群的大厨,但最多的,还是像铁木尔一样,原本就是守城士兵,却因为战败而变成奴隶的人。
偶尔,男人们总也会因为小事起口角,争执打斗起来,但总是很快就被他制止,他不以德服人,他以拳头服人。
当人们发现他武艺超群,能以一挡百,而且还非常说话算话时,再也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更别提,他其实还很公平,斗殴闹事的人,无论对错,先一并罚了去清茅房粪坑再说。
没人想去清那原该大家轮流去清的屎粪,所以都变得非常安分。
很神秘的是,绣夜发现被他揍过的人,竟然后来都老爱来找他,其中尤属铁木尔为最,那家伙总在他身旁跟前跟后的,眼里满是崇拜,甚至一直缠着他,要他教他几招。
那男人脸上摆着不耐烦,可有天早上还真的开始指导铁木尔拳脚,也不知是男人们天生就爱练拳,还是他们内心深处都有必须再次亡命的觉牾与恐惧,跟着他练拳的,从铁木尔一个,在短短几天就变成十来个,到了后来几乎每个人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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