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军把头埋进解放胸口,攀着解放的背,叫道:“我不去,哥,我不去。”
解放愣住了。
小时候,爱军哥长哥短的叫了解放那么许多年,这二年,成长中少年古怪的自尊与倔强,让他有很久都没有再叫过解放哥。
这隔了许久的一声哥,解放心里头珍惜得不知怎么是好,只觉得心肝儿肚腹都作痛起来。
爱军抱着解放,藏了很多日子的惧怕无措全部涌上了心头。
很多夜晚,爱军都会想,这是怎么啦?怎么没日没夜的,心里头都是解放那个坏小子,那一种惦记,熟悉而陌生。
熟悉是因为,六岁起就在一起,那么多日子堆起来,解放就象跟他长在了一块似的。
陌生是因为,怎么会作梦时抱着解放,怎么会贴着他的身子时心会猛跳,怎么会看他拍婆子逗女孩会气堵得不能呼吸。
爱军,其实早被自己吓坏了,藏着的这个秘密,亲近如解放,关爱如母亲也不能告诉,也无法述说。
解放渐渐地觉得自己前胸湿了,火烫火烫的,应该是爱军的眼泪,解放隐约地意识到,这眼泪,不是为了脚上的痛,可是他又想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概是因为前些天闹脾气的事儿。
这么一想,解放觉得顺理成章了,摸着爱军的脑袋嘿嘿笑起来。
爱军把眼泪全在解放衣服上擦干净了以后抬起脸来,解放说:“眼泪跟鼻涕嘎巴全蹭我衣服上了。”
爱军干脆扯起解放的衣襟醒了一把鼻子,笑着倒在坑上。
解放打来一盆湿水,替替爱军擦着身子,擦完了上身,伸手想褪下他裤子的时候,被爱军叭地按住了手,按得死紧。
解放斜了眼,作出轻挑的样子对爱军说:“小时候,不是挨了打就脱下裤子给我看屁股,那叫一个利索,现在怎么啦?哦,”他假假地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受了两天农民伯伯的教育,就变得。。。。。。”他想了一下,晃晃手指道:“哦,对了,是那个词儿:矜持了。”
爱军微微笑笑没有作声。
解放换了冷水来,绞了毛巾敷在爱军额头上,凑上去低声地说:“爱军,再叫声哥来听!”
爱军不理他。
解放说:“再叫一声,给你看样儿好东西。”
爱军睁大了眼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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