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身体上有一处伤口,你对自己说:不痛不痛,说不痛就不痛。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很痛。
在爱军的痛里,有比解放更深一层的东西。
背理逆伦之外,他还有深切地愧疚。
对他的妻的。
古兰每天给他做饭,只要她不上夜班儿,她会替他打好洗脸水,试好水温,她用土制的熨斗替他把衣裤熨得挺括。她甚至替他修剪指甲,用小挫子一个一个耐心地挫平挫圆。她说:“哎,你别躲,其实我最喜欢替人剪指甲。”
她笑眯眯地,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年青女子的温柔与娴静。
爱军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他开始后悔结了这样的一个婚,在他明知自己另有所爱时,把一个这样好的女孩子拖进婚姻,在这场婚姻里,古兰给予他全部的温情,他却无法回以同样的情意。
一个并不自私的人做了这么自私的事,爱军不能心安理得,不能原谅自己。
他常常在黑暗里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好象忽然变成了一条鱼,鱼是不能闭上眼睛睡觉的,那是鱼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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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的疼痛与挣扎里,依然不是没有快乐的。
他们每天可以看到彼此,可以随时随地交谈,可以一同下班,可以一同吃午饭。
有一次,爱军与解放一同去洗澡的时候,解放发现爱军小心翼翼地从脖子上拿下一个什么东西,藏在衣服里。他趁爱军不注意时悄悄拿出来看。
是那枚戒指。
用一根红线穿着。
原来,爱军一直把这戒指当作项链挂在胸前。
解放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笑了。心里暖得不知如何是好。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下雨了,爱军没有带雨伞。解放送他回家。
爱军看他拿出的黑尼龙布的伞,笑起来说:“你现在也变‘修’了,用起洋伞来了。”
解放也呵呵地笑:“可不,小时候,我们总用那种又大又重的黄油布伞,你嫌它笨重,宁可淋雨也不带。”
爱军说:“不是有你吗!你喜欢下雨,巴不得天天带伞,其实你是把伞当枪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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