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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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的声音要叫:“交待!交待!”

        爱军的沉默激怒了身后押着他的人,他一脚对着他的腿弯踹了过去,爱军栽倒的时候,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再被拉起来的时候,人们看见从他鼻子与嘴角里流出来的鲜红的血。

        爱军始终一言不发,他被动的如同受难者的神情与姿态,使得群情激奋的人们气愤里又有着隐隐的疑惑。

        有师傅想起爱军平日的沉静有礼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鬼迷了这年青人的心窍,让他做出这样的事,让他在受这样的罪?

        蔡卫东说:“兴许,许多许多年以后,他们依然不能够想明白,但是他们都跟我一样,永远也不会忘记爱军这一天的神情。”

        口号,怒斥,谩骂与恶作剧似的体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到最后,爱军的眼神都有些散乱。“但是,他好象还挺清醒,他心里是清楚的吧。”蔡卫东说。

        主持批斗的人心里也明白,这种公开的批判也不过是造一造声势,给蒋爱军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压力,若想问出点儿什么来,还得靠暗地里的审问。

        从那一天晚上开始,审讯蒋爱军的工作轮番展开,主题只有一个:那个同案的流氓到底是谁?

        蔡卫东向前一晚的那一组偷偷打听了,他们说,蒋爱军的嘴巴象是给胶粘住了,一晚上都死不开口。

        “比地下党还坚决呢。”他们说。

        蔡卫东与另一位工宣队的小头目负责第二天晚上的一班审讯。

        蔡卫东进到那些特别腾出来关押爱军的办公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蔡卫东细细地看了好半天,才确认靠在墙角坐着的那个人是爱军。

        他的脸色呈一种奇怪的青灰,“他看到进来的是我,他好象,轻轻笑了一下。”蔡卫东说。

        爱军把头靠在墙上,似乎是略略松了一口气,他的手换作被绑着身前,他抱着膝盖坐着,那样子,居然象个受了委屈又不肯说的孩子。

        “跟我一组的是工宣队的一个老师傅,姓杨的,解放你也认识,那一年,杨师傅的女儿生重病要做手术,你,我,爱军,我们都给他捐钱的。杨师傅早就软了心肠,他看屋里再没别人,就走过去,替爱军松了手上的绳子,又脱下自己的大棉袄,给爱军盖在身上。”

        “爱军他说,多谢。”

        爱军靠着墙打起盹来,渐渐地就睡了过去,额前的一缕头发披下来遮住了眼睛,看了让人替他痒痒。

        “我问杨师傅,我们这伙人,到底在干些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弄不清楚。”

        那一晚爱军一直安安静静地睡着,可以听见他细微的呼吸声,轻轻的咳嗽声。

        “我跟杨师傅也犯了困。大概到了半夜的时候,我们突然听见爱军的叫声。”

        蔡卫东跟杨师傅冲到爱军跟前,看见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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