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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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你现在工作自立了,爸爸妈妈不想干涉你太多,但是你爸爸的身体你是知道的,不然他不至于从你大三的时候就催着你带女朋友回家。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我们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瞒着你,你爸爸的腰刚做了手术,肝硬化也没见转好,前两天检查医生让他一定不能操心,好好休息。我们现在不会要求你一定做什么不做什么,但是希望你能体谅爸爸妈妈的心情,做决定之前慎重考虑。”

        妈妈,还是您厉害,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晃眼,心里的沉重就压了上来。眼前浮现爸爸渐渐消瘦的身体,口中便一句反驳的话都挤不出来。

        “更新啊,”是爸爸,“你妈妈话说得有些重了,你别放心里,父母怎么样都不会怪罪自己孩子,你心里有委屈我也知道,爸爸首先希望你快乐,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奋斗事业更开心,我们不会拦着你。”

        “爸爸……”,我的喉咙有些梗塞,“谢谢你。我答应你们,不会只顾着工作,会留意身边合适的对象,有时间我就回家看你们。”

        “有时间你多睡觉吧!整天去医院不要医药费啊,一点工资都赔进去了……”妈妈在一旁唠叨开来。

        “嗯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睡觉。”趁电话二度落入妈妈手里之前,我识趣地挂断。

        这场对阵虽然不算利落潇洒,但眼下的短暂共识总是达成了。解决了最棘手的难题,明天开始,我要着手应对的,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局面了。

        莫名的期待

        西竹

        周一上班,赵芹姐在楼下取了翻译公司打给她的薪酬,趁主管不在把我的那一份递给我。

        “西竹,2000块,你点点。”

        “嗯,好来。”

        我说着就开始动手。钱这个东西,该明白的时候不能刻意糊涂,清清楚楚的,每个人都受益。

        “没错,谢谢赵芹姐!拉我一起挣钱,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嬉皮笑脸地拱起一双手。

        “你这个家伙……”她笑了,一边伸手来打我,“对了,我上次让你联系的那家公司你联系了没?简历投了吗,他们怎么说?”

        我瞬间泄下气来:“投了,然后人家就没反应了。估计是嫌我太嫩,我工作也就三个月,开了九场会,拉去给老板做同传罩不住场面啊。”

        “那是他们没眼光,俺们小西工作能力是很强的。”她笑眯眯地看我,“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确实中意年龄长些的,一来性子定了,待的时间久,不容易跳槽;二来经验足,心理素质好,知道怎么应付紧急状况。”

        我回视她,几分不解:“我一开始没有来问你,你怎么自己不去呢?世界五百强啊,开的薪水是我们现在的三倍,而且你之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呀。”

        她摇头:“我是打算着在这里待两年,然后去市场上做自由译员的。不管在哪家公司,都会有人管手管脚,我们这儿算松散的,真去了五百强还不压力山大。而且现在我们还可以趁着出差四处走走看看,就这一点,不是随便一份所谓高薪的工作能补偿的。”

        这话不假。我记得刚进公司面试那会儿,r从一开始就特意提醒我,工作需要经常出差,如果不能接受就不用再往下谈了。结束谈话前又再次强调,要出差,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表面上庄而重之地迎合,心里憋着得瑟的笑意。其实哪里需要什么心理准备,百分乐意还来不及。去各个会场开会,来去两天的行程不用工作,走前一天用来准备会议资料,不需要像平时对着电脑做一天的笔译,翻得头晕眼花。多出来许多时间自由支配,小日子多美。

        道理是如此,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吃到了苦头。

        十月十九号,我和组里的李珍从上海出发前往桂林,为二十号举办的第二届重芳烃暨混合芳烃市场峰会做同声翻译。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飞机却莫名其妙上下颠簸了一路。行至桂林上空,我在窗口一边俯瞰着一个个绿葱葱的小山包,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来耶稣阿拉请你们一起保佑我,妈妈的姐姐这次千万手下留情。

        我说这次留情,是因为上次大姨妈光顾时,我在办公室趴在桌子上疼得死去活来。坐在我隔壁的李珍拿了我的饭卡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红糖,泡了一杯浓得化不开的糖水趁热帮我灌下,我在剧痛中蜷缩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入睡,一番大汗淋漓之后下腹阴森森的疼痛才终于缓解。

        这种情况,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即便是在冬日里阴冷袭人的南京,我为了看起来不那么臃肿,寒冬腊月只穿一条牛仔裤时,也没有受过痛经的罪。再后来在香港读书,白天在冷气房扎根,晚上每每熬夜,洗完了头就直接睡觉,姨妈也没有显过一次淫威。来了上海,过了盛夏之后,痛经的问题却不期然爆发了。

        用田芯的话说,这鲜血淋漓地证明了,出来混肯定要还的。你丫作恶已久,终遭惩罚。

        而在我自己看来,这更像是衰老的征兆。九月份新出了一部台剧《我可能不会爱你》,讲述熟女和男闺蜜的爱情故事。女主角程又青每一集都会列举一条“初老征兆”,总结大龄女子的切身感悟和处事哲学。眼下的我,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离熟女还有一大截地,却对她的金科玉律由衷认同,甚至如果再多一集,我会留言建议导演加上“初老症状”第十四条:好朋友每月探望,怕她来,又怕她不来。

        飞机开始下降,颠簸感逐渐加剧,腹部开始如一位发言嘉宾pp里形容宏观经济时所说的那般,进入滞涨。我蜷缩在座位上,双手环抱着膝盖,眼睛盯着窗外渐次降低的高度,虚弱地安慰自己,忍一忍,折磨就快到头了。

        然而安慰注定只能是安慰。我在机场的厕所里蹲了很久,直到李珍不放心过来敲厕所的门。之后她把我扶上出租车,接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我的视线在里程表和窗外急遽后退的风景之间跳跃,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倒数着自己可以抱着热水壶卧倒在床上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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