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对视一眼,滕飞接着笑容阴测测地走到我旁边:“可以啊,给我看看你钱包钱够不够先。”
我了个去,你以为我傻啊。我圈着衣服拔腿就往收银台跑,却被滕飞连拉带拽地在原地打转。
因为从事汽车维修,他力气大得很,我挣了几下居然挣出一头汗。欢欢姐从我手里扯出衣服快步去付钱,边走边回头喊:“滕飞你拉住了啊!”
我又着急又心疼,原价一千多的衣服,打四折也要四百多啊!我来一趟蹭吃蹭喝就算了,额外又他们花这么多钱,罪过啊!
更罪过的在后头。家里只有一张床,晚上滕飞被赶到同事那里借住了一个晚上。折腾了两天浑身都是倦意,我钻进暖呼呼的被窝睡得香甜。
第二天清早,我醒来时听到欢欢打电话跟老板请假。她在一家私人牙科诊所工作,眼下正是生意旺盛的时候,加上人手有限,批假比较困难。我们原本头天晚上已经商量好,她和滕飞照常去上班,我搭中午的动车回上海。
挂了电话,见我醒了,她笑呵呵的:“我想了一下,索性不去上班了,你先吃早饭,然后我们去菜市场买些菜,我做饭给你吃。以前你来我们家都是我妈掌勺,姐姐的拿手菜你还没尝过呢!”
我揉揉眼坐起身,睡眼惺忪中想起小时候的事儿。欢欢的妈妈韩老师热情好客的程度令人发指,集中表现为见不得客人的饭碗不是往外溢的。我在她家的日子,小腹会从在家时候常态的两个月升级成四个月。有一回恰逢欢欢嫂子怀孕,二人上街买菜并肩行走时我偶然间目测做了一下对比,觉得自己这个体态让人家名副其实的孕妇情何以堪。
我们买了土豆、木耳、豆腐、西芹、一条鲫鱼,一斤基围虾和十只生蚝。欢欢劲头十足地做了四菜一汤:土豆炖牛肉,西芹炒木耳、清蒸虾、蒜蓉生蚝和鲫鱼豆腐汤。
大快朵颐之后我按着肚子由衷感叹:“乖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
欢欢哈哈大笑:“找个老公嫁了,然后以我为奋斗目标吧!”
午饭后,滕飞特意从公司开了车送我去车站。我坐在车上,看着匆匆掠过视线的街道和人群,肠胃的饱足感渐渐向上扩散到各个器官,继而充盈整个身体。
自去香港读书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如今日受人无微不至的照料,以至于心里纠缠着难以名状的柔软和感动。一个人在执着梦想和爱情的路上跌跌撞撞地成长,有过慌不择路,有过相思成灾。遇到困难,一度觉得挺不过去,到最后一个人咬咬牙就挺了过来。这样子习惯了独立和坚硬的姿态,突然有人把你当孩子一般体贴疼爱,久违的柔软和脆弱一下子便翻江倒海。
我在回程的动车上,看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觉得心里仿佛有坚固已久的存在,慢慢化开。
都过去了呀,当初辗转难眠,夜半惊醒,如今不也是,安然入睡,一夜无梦了吗?
突如其来
袁更新
除夕前一天,春节晚会在千人礼堂拉开大幕。虽然节目直接延续了尾牙宴,但因为出席人数更多,场合更加正式、气氛更加隆重,演出压力也更大。
我在后台松动筋骨、按摩腰背时收到林栗的慰问电话。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儿,林栗请了假回东北过春节。
“准备得怎么样啦?紧张不?”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心跳都加速了。”
“你心跳加速是因为又要背人家小姑娘了吧?”
“哎,你这个女人,这种干醋吃着有劲儿吗?”
“干醋是不会吃,真醋就一定会吃了。你不要趁我不在四处放电,整得一堆花痴五迷三道的。”
“说话要有凭据的,我什么时候四处放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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