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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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追问:“你要来厦门吗?”

        我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我只是去面试,还有一个上海的公司,现在什么都没有定。”

        “竹子,”他终于说,“如果你是为了我,没有必要。”

        如斯僵硬,如斯冷酷,像极我去看他演出的那个晚上。可是我不会再一言不发地接受了,我自己想要的,我要去争取它。

        “我只是选择了两个适合的公司,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想。”

        “我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仿佛生怕自己表达地不够清楚,他接着说:“你即使来了,我们也只会是好朋友,如果你觉得你的努力能改变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我咬紧牙关,逼回眼眶里涌涨的泪意,可是胸腔中激荡的怨意却一发不可收拾,从脚趾到发梢,我觉得全身都沸腾起来:“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两年前你说不可以,我等,等你觉得可以了,等到你心里的芥蒂消除了,我想我总能等到时间治好你的伤口,等到你愿意敞开心扉接受我。现在你又说不可能,既然不可能,你又何必说爱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只是顾及我的自尊,不敢把真相告诉我?”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屏幕上终于出现一句话:“我爱过的……”

        我的肩膀颤抖起来,指尖触在键盘上嗒嗒作响:“爱过?也就是说,你现在心里根本没有我,还是你心里一直藏着某一个人,从来没有换过?”

        “没有,我心里没有人。我只想毕业了好好工作,没有别的。你可以来厦门,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但是竹子,我不想谈恋爱,和任何人都一样。”

        我听到自己笑出声来,破碎而凄惶:“做朋友?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我们在一个城市里,各自结婚生子,然后笑容满面地祝对方白头到头,子孙满堂?袁更新,我做不到,我要做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朋友。少了我,你不会伤筋动骨,我也不缺你这么一个朋友,不是吗?我爱你这么多,你让我做你的朋友,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他终于不再说话。我深深吸吐出一口气,喉咙又涩又痛,手在键盘上握紧成拳,带出对话框里一堆杂乱的符号,我把它们一次性删除,狠下心,敲出一句话:“我最后问你一次,袁更新,要么我们在一起,要么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要联系。”

        他说:“对不起。”

        冰冷冷的三个字,凉透人心。

        我绝望地拔掉网线,关上电脑。挣扎着站起来去洗漱,一个趔趄拆点掀翻桌子。手臂磕在拐角处,很快鼓起一个青包,按一按,居然一点都不痛。

        2011年六月五号,天晴,无风。

        早上我照常收拾了书包去教课。出门前照镜子,里面的人面色灰暗,眼神滞呆。我抬手抚上胸口,那里再次裂开一个大洞,只是这一次,没了唯一能填补的那个人,再也填不满了。

        一周后,我去了厦门,敲定的公司是家出国英语培训机构,因为准备充足,又有执教经验,老板和面试官对我都很满意,当场录用。我又去了上海,这次的岗位是同声翻译和笔译,面试结果要一周后才能知晓。

        之后我回了一趟家。爸妈一致主张我来上海工作,一来离家近,二来专业对口,他们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却不想我继承衣钵。我据理力争,一来厦门那边急等着回复,上海的还没有定论,二来厦门转正后的待遇比上海要高,三来以后他们可以去厦门养老,最终说服他们。

        最最重要的原因,我只字未提。我的心里充斥着怨怼和不甘,哪怕我们从此再无联络,我也要和你在一片天空下,一个人,活得风生水起。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我收到上海公司的聘用通知。我对着两份工作邀请,在图书馆里的电脑前呆坐良久。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定,可是扪心自问,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排除争议顶着压力来到这里,省吃俭用,不知疲倦地读书学习,不就是因为,最初的最初,我想当一名翻译?而现在,有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要为了悭吝的感情,为了一时的意气,放弃吗?

        2011年的七月份,我坐在入职以来第一场会议的同传箱里,戴上耳机开始翻译主持人的欢迎辞时,我知道,我做了对的选择。

        哪怕此后,我们再不相关,我首先,要成为更好的自己。你走了,但幸好,我对青春和梦想的信仰,还坚强地存在着。

        匿名的朋友

        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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