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太湿了,水渍落在额头上,很痒,她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呢?”
江奕轩顿了顿,她虽然只能从手机中听到倪千语的声音,却能够感受到声音中的疲倦,还有疲惫和难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结了婚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胡思乱想?”倪千语让自己努力的笑,可笑不出来,心口好酸好酸,酸得就像那一年,他们一起去偷那还没有成熟的橘子。又像她心中她还没有看够的他的微笑。
我爱的男子拥有着我最爱的微笑,因为只有这微笑才能够温暖我的心。
那橘子全是浓重的青色,他们一起去摘了许多,那一大片橘子林,他们一边看有没有人,一边摘着最大的。橘子树上的青苔在他们彼此的衣服上沾染上了痕迹,她埋怨着他不小心,她得多难洗衣服。后来的她,再不用洗那么脏的衣服了,却怀念那时他纯白衬衣沾染上的汗水味道。
那橘子酸,真酸,她只尝了一口,就被酸出了眼泪。
后来他们将那橘子做成了橘子水,用小刀将皮剥掉,再切成片,泡在开水中,再加上一点白糖,就做出了和柠檬水差不多的味道。
那是他们喝过最廉价的“饮料”,连包装都没有,可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曾经,一个人又去偷了许多的青橘子,依样画葫芦的去做那样的饮品,可她无论放多少白糖,水还是那么酸,酸得她不停的掉眼泪。
就像她现在,仿佛又尝了一口那橘子,酸在口中,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全身的血液,都透着浓浓的酸意。
终于忍不住,眼泪几乎决堤,她果断的挂掉电话。
她多想告诉电话对面的人,能不能给一个肩膀给我靠一靠?她想说,她爱过一个少年,在她少女的时期。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没有去想过那个少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一段过往,彼此过着适合自己的生活,在多年以后可以在见面的时候对彼此说一句:好久不见。
现实却是,上帝没有给她那样的机会。
分开的时候,他问她:你真的要走?
她以为自己可以走得义无返顾,真实的却是她落荒而逃。那时她坐在长途汽车上,想着彼此以后的生活。她会好好念书,然后考上一所好的大学,之后会认识一个性格不错的男子,她会和那个男子谈恋爱,如果彼此合适,她会同他结婚,再之后会生小孩,她会为人母。而他会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和那个女子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之后结婚生子。多年后,他看到她会对自己身边的妻子开口,“耶,那是我的初恋……真奇怪,我以前眼光怎么会那么差。”接着他会转身抱住自己年轻美丽的妻子。
她想象着那幅画面,眼泪模糊了视线,在无人认识她的汽车上,她一个人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床单都被她的眼泪折磨得褶皱不堪。
她不清楚自己这段时间为何情绪连连失控,心口那一处一直堵着,她一直以为自己再无喜怒哀乐,现在才知道不是没有,只是时间不对,身边的人不对。她觉得自己要再这样下去,也许会崩溃,毕竟她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
人烦恼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她原本最讨厌一个人遇到点不如意就去买醉,可她现在却做了这样一件事,不是觉得醉了可以忘记那些烦恼的事,单纯的是现在觉得无事可做。
本市最著名的酒吧,夜色来临,里面的生活却刚刚开始,各形各色的人在里面畅聊着,嘈杂的喧嚣混乱了清晰的灵魂,让一切显得慵懒。
倪千语找了一个灯光晦暗的角落,她独自坐着,对于她,即使这么多人,也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要了几瓶酒,她将酒倒进杯子中,看着那晶莹的液体,让心中翻搅着的情绪定格下来,什么都不要去想。
她喝得很慢,有意延长时间,不想喝完后回到那冰冷的屋子,晚一点回去,这是她今天的目的。
喝了很多,数不清喝了多少杯,但她很清醒。
她还记得,自己无数次的对自己催眠,她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不后悔离开那个男人。她给自己无数种理由来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多么正确。那时,他们还年轻,谁知道能够走多远,谁又知道多年后他们会不会责怪彼此摧毁了自己的人生,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什么都有了,可没有那最庸俗的东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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