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棚户的女老板赶紧上来赔笑打着圆场,把笨嘴拙舌的老公往后推。
廖小萌抱着花,站在一旁看着,指指旁边的那金黄的元宝纸张:“再给我装一叠这个。”
她小心地拉拉小正太的手,肩头安慰地碰碰他的肩膀:“拿着啦,待会儿,我们给妈妈烧元宝。”
“元宝,你会做?”小正太回了声,眉目间有了丝生动的表情,他接过那女人递过来的东西和找零。
“当然啦,我编的元宝又快又好。”是啊,她幼时在每年清明的前后,曾经和母亲一起靠捏元宝赚点小钱。
进公墓去的路上,遇上一个集体的追悼会,听着悼词,似乎是到四川救灾的殉职的志愿者。
小正太和廖小萌一起走着听着,近了,就也跟着人群后边,鞠了个躬。
公墓的园林管理看起来很粗糙,道路上边的枯枝败叶很多,小正太妈妈的墓碑在一片朝南的碑林中间,远远望去,满山的苍白的碑身,冷得让人凄惶。
小正太半跪在墓碑前,用手把上边的枯枝败叶扒开拂掉。
他的手指依恋万分地抚摸着上边的那张融进墓碑的照片,照片很不清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雪,溶化后冻成了冰,顽固地沾着污迹长在碑身上的照片上,坚硬极了。
小正太便用手指去捂热抠,照片上的冰都清下了,照片里的女人很美,神色有些清冷,这样看着和小正太的确十分相像。
他看了又看,接着开始除去碑身上其他地方的冰,一块块地扣碎了,掰下来,的手指很快就冻得红透了。
廖小萌看着他那哀哀欲绝的神色,心疼得直哆嗦,伸手上前帮忙,小正太却一把挡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哽咽:“让我自己来。”
“你用这钥匙上的刀片撬吧,不然,手指会弄破的。”廖小萌胆颤心惊地看着他丢下的一块碎冰茬子上带着抹血色。
“不要了,用刀子会划出刮痕的,妈妈她最爱漂亮了。”小正太埋头拒绝。
他固执地一点一点把冰水除尽,这才拿起刀片来,仔仔细细地把雕刻在碑身上的那些模糊的字迹里边的碎冰刮出,又顺着轮廓清理了一边尘垢,然后用毛笔蘸着油漆,恭恭敬敬地跪着重新描写。
那孤寒的身影看起来孤独又悲伤,凄怆得仿佛让人无法靠近。
廖小萌坐在旁边的地上,不忍心再看他,只好垂了头,开始用那金黄色的纸片捏元宝。
一只一只,她的手指在风里冻得僵僵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捏出的元宝的形状。
她在默默地念叨着,希望眼前墓碑上的这个被小正太称为妈妈的女人,能够体会到他的苦涩的思念,以后,她会替她好好地爱他的,用全部的心血去爱他,再不让他这样伤心。
字迹都描画完了,他兀自捏着毛笔跪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看堆得金灿灿的一堆元宝,开始一个一个往塑料袋里装,这里是不许燃冥币的,火灾要防患于未然,他们带的这些,要到旁边专门为扫墓的人准备的燃烧祭品的大炉子里焚烧掉。
她看看旁边那灿烂晶莹的百合花,看看小正太,低声说:“宋明哲,要不,我先过去,你——一个人呆一会儿?”
小正太眼睛红红地抬头看看她,拉着她的胳膊,带着软软的乞求一般,又轻轻地拉了一把,她顺着他的动作,近前和他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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