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阻止。
只见他颓然地在晚风中站着,青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逸散而出,随风就散了,他起先还能靠着焚烧炉,后来索性又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那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看起来潦倒至极、悲苦至极。
“我知道人活着容易,死去反而是最难的,既然死亡是早晚就要面临的事情,那么好好地活着,就是对妈妈最大的安慰,可是——”
他把几乎只剩下一个过滤嘴的烟头掐灭,捏在手里,揉得支零破碎。
他垂着头,眼神茫然,语调沉缓:
“我妈生我的时候,是难产,据说,我们不过是见了一面,她就去了;
我小时候哥哥们和爸爸都讨厌我,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是在恨我夺去了妈妈的生命;
可是,如果那时候,我但凡有自己选择的能力,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那么美丽、年轻就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暗昧的黑夜里幻想着母亲的味道和体温,太孤独了,没有妈妈陪伴的童年,冷得让我无法忍受。”
他的声音古怪地咕噜着,沉寂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只能说,我们这母子的情分太薄了,这种错过,人类的力量是无法弥补过来的。”
他这才抬起头,两只眼睛红肿着,盯着廖小萌,颇为无奈地抿唇:“你——大概无法了解这种感觉,不了解最好了,最好,你永远都不要体味到。”
空气中回荡在烟草干枯的味道,说不出的哀戚萧索。
廖小萌呆呆地望着小正太,她的心痛极了,痛得她双眼涩涩的,今天,她的泪腺死而复生一般,怎么都关不住。
“我嘴巴笨——最不会安慰人了,可是——宋明哲——如果你要是想哭的话,那就哭——吧,我不介意——借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
廖小萌抖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只能缓缓地蹲下身躯,抱住了他的头,紧紧地搂住他。
于是,小正太就这样蹲坐在地上,安静地把脑袋靠在她的怀里,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似乎也没有哭,只是无声无息地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廖小萌的身体都有些发麻了,她听到小正太低声地在她怀里说:
“廖小萌,我刚刚已经和妈妈说了,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我喜欢极了,一辈子就认她一个人。”
廖小萌的眼泪又来了:“宋明哲,既然都给你妈妈磕了头了,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地爱你的。”
两个人泪眼相望的,小正太忽然就笑了,他按着身后的焚烧炉缓缓站起身,看着她笑得涕泗纵横:“我很多年都不会真正伤心了,只有看到妈妈,这脆弱才会无法控制,你也是的,我哭了,你跟着哭什么,看看这眼睛,肿的像桃子。”
他掏出丝巾细细地沾去她眼角的泪痕,全然不管自己风干了泪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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