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妈的话说得极其无力和艰难,她颓然的模样似乎突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瞬间苍老了几岁,以至于连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都有些站立不稳。
“妈——”小正太慌忙起身扶住她,声音哽咽,充满乞求。
“别这样叫我了,是我老婆子糊涂了,不明不白地就受了你的这个称呼。”廖妈妈眼神苦涩,满脸都是饱经世态炎凉的落寞,她动作很轻,却是无比坚决地推开了小正太的手,让自己站得稳稳的。
她这辈子在底层挣扎,有权有势的人的真面目,看得足够多了,她实在不希望自己那个神经大条,做事粗粗咧咧的女儿,嫁到根本就不配的高门大户家里,受着那不被认可的冷遇和刁难。
“好好,我不叫,您能不能再坐一会儿,听我自己的——苦情说完?”小正太哀哀欲绝地看着她,记得眼中泪珠儿簌簌而落。
廖妈妈闭了眼睛,旋即看着他:“明哲,你对小萌的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让她喜欢你,恐怕是费了很多的功夫;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的症结,不是我不喜欢你、不接受你,而是,你的家人,我实在是担心,小萌要是知道了这件往事,她会不会难过死?”
“——伯——伯母,小萌——小萌她已经知道了,和我生了很大的一场气,才最终原谅了我。”
小正太艰难地改口,告知前情。
“什么,小萌知道了?她——她见过你老爷了?”
小正太点点头。
“你老爷也知道她的身份了?”廖妈妈揉揉心口,眼神思虑万千。
“老爷已经九十岁了,他有心脑血管疾病,一年有半年都在医院住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能根本就不记得小萌这个人,我就没有特意地点明。”
小正太语言温婉,小心地说。
廖妈妈眼神瞬间变得灰暗,她疲惫地说:
“唉——你们俩,让我怎么说哪,这婚姻大事,儿戏不得;
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宋老有多么的难受和害怕,我想,他把谁都忘记了,也不会忘掉当年你溺水的那件事,小萌的小时候的那张脸,他会记得很深刻的——总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们的婚事——这件事——你老爷那边不解决,还是继续往后边放放吧。”
廖妈妈的头脑里闪过宋老如竹节一般的枯瘦的手指,狠狠地指着廖小萌的头:
“你这个小女子,命硬,命歹,和谁在一块都会带灾,克父妨母,这辈子只能在寺庙里度过,才能与人安生。”
这刻薄的话声如惊雷,当年就震得她五内俱焚,如今回想起来,这心口都是痛的,竟然连一个字都不曾错。
那个习惯于上位者颐指气使的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疼爱的重孙娶了那个小时候就几乎害死他的女人,她怎么能拿自己的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来赌?
她一无所有,更没有庇护女儿的羽翼,这让她如何放心把女儿嫁了?
小正太跪下拉拉她的衣襟,哀求万般:
“伯母——我知道你和小萌当年一定是受尽了委屈,可是,我年龄那么小,又昏迷不醒,即便我听到了小萌低声的哭泣,也连眼睛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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