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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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羽衡情绪已渐渐平静了下来,再次接过那份遗诏细细地看,不一会儿便明白了过来:“你要乘机除掉太尉和靖安王?”

        太尉和户部尚书,都不是华宇斐的心腹,反而与靖安王往来密切。靖安王虽然才刚过不惑,在辈分上却是先皇最小的姨母,当年高皇帝在长孙女和幼女中挑选了长孙女继位,即华宇斐的母亲。这位靖安王在朝中却也是一直屹立不倒的,据说是先皇曾对高皇帝发下毒誓有生之年绝不伤她性命。

        她问得平静,华宇斐也无意隐瞒,只是定定一点头:“老太太把什么都算好了,连自己的死期恐怕也是算了又算的,我怎么能辜负?”

        “所以贤王府只是个明面上的靶子,是你声东击西的手段?”

        “是。”

        华羽衡叹了口气,将遗诏放回桌上,慢慢看向她:“想必明天一早,母亲就会赶到城外安营扎寨,一面假作逼宫,一面暗中帮你稳定局势了吧?”

        华宇斐没有答她的话,便当是默认了。华羽衡退后一点,眼里的神色复杂起来:“先皇,就敢这么把你的身家性命都交给母亲?”

        这一次,华宇斐笑了起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母亲临去前说过,若是贤王能用这五十年来图谋,江山就是交给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羽衡你也不见得比我差。”

        “皇上,求您收回遗诏,”华羽衡深深看了她一眼,俯身跪了下去:“华羽衡用性命起誓,日后必会为您除去靖安王一党。”

        华宇斐一惊,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要扶她起来,却被她避开了,不得不苦笑道:“我绝没有加害贤王的心思,等到明日一过,大家都会知道这次事情是巧合,贤王虽然屡屡抗旨,但只是因为心系边境防务,将功折罪就可以了。”

        “我自然信你,”华羽衡对她笑了笑,却没有起来,反而是恭敬地磕下头去:“但还是恳请皇上收回遗诏,京中人心惶惶,围府的兵士又不知内情。我府中只有温云一人作主,他如今的身子,怕是经不起任何惊变……我既起誓为你除去靖安王,就会尽心尽力,绝不会食言。”

        “若只是要除去,母亲早就有过机会,又何必隐忍到此时。”听她换回了“你、我”的称呼,华宇斐便知她并非怀疑自己,面色也缓下来:“她要的,是兵不血刃,既不用劳民伤财,扰了民力,也不会寒了臣心,留下后患。”

        “明白了吧?母亲多年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天……她是要拖着靖安王一起走,顺带给我留一个宽待臣子的仁君名声……”

        她语中已带了一点悲伤,华羽衡心里也是一震,那个多年不问政事的老人,用自己的驾崩算计了最后一个心腹之敌,对自己竟是毫不手软。多决绝的明智。

        无论从什么角度,她都不得不叹服,然而想到府中幼弟,和眼神坚定的容温云,叫她怎么敢,用他们可能受伤的代价去换这个计策的顺利进行?

        “好,先皇和皇上的意思我懂了,”华羽衡依旧跪着,向前膝行了一步,半是央求半是决断:“至少让我回去,他们不知真相,若是做出什么事……我不能丢下他们!”

        “不行,你若是不在朝上,这一连串的事还有几分可信度?”

        “皇上!!”华羽衡磕下头去,来时容温云的眼神一遍遍在眼前回闪,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不由死死攥住了手:“皇上,二姐……求您成全……”

        华宇斐不忍地张了张口,终于只是摇头。心知这一拒绝,往日三个人谈笑风生的场面,怕是永远不会再现。

        “我知道你怨我……”她笑了笑,将明黄诏书捏在手中,紧紧攥住,垂眸掩去所有的情绪:“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从今夜起,朕于你先是君王,才是姐姐……来人!”

        “将沁郡王带到偏殿休息,不许她离开房间一步。”

        黑甲带刀的侍卫闻声进来,齐齐立在一旁。华羽衡跪伏在地上,并没有试图反抗,凭她不入流的几手功夫,根本不会是禁卫的对手,更不用奢望能逃出宫去。

        一夜无眠。当丧钟和哀角齐齐停止的时候,已经是旭日初升。往日热闹的街市上几乎很少有人,偶尔几匹飞马过去,扬起尘来,上头也多数是朝廷用来传递消息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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