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一边掉眼泪一边抬头看了看,跪在他身边低声回话:“快午时了。”
容温云点了一下头,一早上的功夫过去,腹中孩子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大,明确地传达着要提前出世的消息,时缓时急的疼痛扰得他的心绪也渐渐地散乱,只记得自己必须在这里,不能倒下,也不能离开。耳边模模糊糊的都是往日里华羽衡的温言笑语。
她认真郑重地说要娶他时,她温柔宠爱地说喜欢他,她怒气冲冲地指责他,甚至是欢爱时低哑深情地叫他的名字……平日里总是温言笑语,气恼时也舍不得对他口出恶言……很多声音萦绕在耳边,最后都变成她临走时那句“等我回来”……
从那日花灯会上,她在灯花炫目的拥挤街市上伸手隔开人群护着他,他便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却一直不知道那喜欢有这样多,这样重,渗透在时光里,融进了骨血中。如果那个宠爱他心疼他,包容他所有过往,许给他最好未来的人不在了,那他要怎么办?
羽衡,我听你的话……我在等你回来……
第40章新生
第四十章新生
日渐西斜,本就躁动不安的禁卫军久等不见圣旨,又只知贤王在京郊陈兵,却弄不清楚具体战况,也更为焦躁,若不是容温云在院中坐着,身前又挡着整整齐齐的王府侍卫,只怕他们就要冲进来了。
何玉等了又等,贤王大军逼近,新皇就算是在先皇灵前继位也算不上违反组制,事急从权,想来今日早朝新皇就会登基。
而现在已经到了晌午,就算是皇帝再犹豫,也该下命令收押贤王府的一干人等以免夜长梦多,否则拖到晚上,贤王若是攻城,抽调了几千人包围几位重臣府邸的禁卫军只怕会□乏术,被打个措手不及。
为了防止府中侍卫忽然发作,尚未到入夜时分,门外的兵士已经三三两两地燃起了火把,依旧将门口堵得严实。
赵林不屑地嗤了一声,却忽然静默下来,捕捉到疾驰而来的马蹄声,眼神一闪退到容温云身侧,俯身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容温云惊疑地看着她,很快却又平静下来,将赵林的话细细想了一遍,一整日上上下下反复思量的心反倒落了下来,不管来的是救命符还是催命令,该来的总是要来。只是示意听雨扶自己起来。
早上时,他尚能勉强借力站着,现在却像是全然控制不了身体的坠势和肚子一阵阵的发紧,被腹中的孩子连续地俯冲之势弄得痛不欲生,却还不能安心躺下生产。还是赵林上前托住他的手臂,才能勉强弓起身子抱着沉坠的肚腹靠在听雨身上。
门外诸人也发现了飞驰而来的一行几人,何玉正要上前接旨,却见最前方的人毫无停下的势头,不管不顾地直冲过来。她堪堪闪身避开马蹄,就要令人阻拦,却见一纸明黄绢帛被扔下地来。
“全部滚回宫去!”
马上的骑士鞭稍几乎扬到她面上,扔开缰绳跃下来,却并没有分心看她,大步跨进门去。何玉疑惑地打开圣旨一瞧,竟然是皇帝亲书,令她不必再围困王府,只需留下百人保护沁郡王安危,听从沁郡王调遣,速速领兵返回禁卫军军营。
新皇这上下的态度变化让她一时想不透,眼睁睁看着华羽衡一路冲进去,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男人,很快便大惊失色地抱着他转进内堂,不见了身影。
“羽……衡……”
走动的颠簸让怀里的男人勉强从巨大的惊喜和磨人的疼痛里剥离出神智,欣喜抓住她的衣服:“你……没事了……孩子、孩子好像要、唔……”
华羽衡迅速掠进屋中,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汤药,一面更搂紧了强忍痛苦的身体:“嗯,禁卫军已经撤走了,孩子没事……你忍忍,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我们的孩子了……”
明知何玉只是听命而行,她冲进来时却几乎想要杀了她,等到抱起全身颤抖的男人,才知道他腹中的孩子已经要出生了,想到心心念念要护着的这个男人不知道生生地忍了多久的疼痛,更是抑制不住暴戾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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