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沐认了一个大哥,自然是要把大哥介绍给傅卉舒认识。戚小沐三句不离傅卉舒,动不动就对老八届说“卉舒喜欢什么什么,卉舒有多么多么的厉害”,老八届对傅卉舒这个名字早有耳闻,他也想见识见识傅卉舒到底是何方妖怪,怎么能把他干妹妹迷成这德行。
介绍他们认识之前,戚小沐刷了刷牙,老八届看着奇怪,问她大中午头的干吗刷牙,她说刚刚抽了一支烟,卉舒讨厌烟味,怕她闻到。并且请老八届和徐则林不要在傅卉舒跟前抽烟。老八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吹声口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在12月20号澳门回归那天,学校放了半天假,考前班也放了半天假,利用这个难得的假期,戚小沐把老八届介绍给了傅卉舒认识,还跟徐则林一起去饭店吃了顿大餐。
饭店里的电视一直开着,或许是有香港回归垫底的缘故,大家对澳门回归好像少了点激动多了份平静,直播镜头一幕幕的闪着,人们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间或看一眼电视,嚷一声:“下一个该台湾啦!但愿有生之年能看到大一统!”是的,无论人心如何浮躁如何像一盘散沙,在遇到有关全民族的尊严问题上,大家的心里几乎都有着同一条底线——一个中国。
长方形的餐桌上,徐则林和老八届坐一边,戚小沐和傅卉舒坐一边。
戚小沐时不时就往傅卉舒身上倒,抱住人家的胳膊撒撒娇,傅卉舒时不时就把她往外推——戚小沐嘴里没烟味,衣服上可是沾了不少烟味。画室那种环境,就算不抽烟,在里头呆一天出来,头发衣服上也尽是烟味。傅卉舒闻不惯,再次警告戚小沐不准抽烟,戚小沐一边拍着胸脯保证她绝不抽烟,一边东拉西扯的岔话题,老八届关注着她们的互动,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傅卉舒大方善谈,跟戚小沐说话的同时也会跟徐则林和老八届开开玩笑,讲点笑话,不会冷落谁。老八届喜欢不做作不扭捏的女孩子,对傅卉舒的印象很不错,又见她跟戚小沐形同姐妹,索性把她也当成妹妹来看了。
傅卉舒对老八届的印象倒是一般般,主要是老八届身上的烟味太大了,傅卉舒最不喜欢的味道除了臭味就是烟味,还担心戚小沐成天跟老八届在一起画画,会不会多抽二手烟,二手烟的危害性可是不小!不知她若是知道戚小沐也会抽烟以后,会做何感想。
徐则林见了梦中情人心花怒放,朝着傅卉舒直放电眼,就是电不到人家,傅卉舒该说说该笑笑脸不红心不跳,徐则林那一颗芳心被摧残的不行,小胳膊一伸,撕根鸡腿闷头大吃,以弥补放电后的能量消耗。老八届瞅瞅徐则林的小身板,再瞅瞅傅卉舒的海拔高度,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戚小沐问他:“八届,你笑什么?”
老八届说:“没什么,就是冷不丁想起了土行孙和邓婵玉,这两口子真他妈绝配呀!”
“土行孙?”戚小沐条件反射的看徐则林,“呀!下次重拍《封神榜》,土行孙该让老徐演!”
“对对对!还是妹妹最懂哥哥的心!”老八届乐的砸桌子,瞄眼傅卉舒,说:“邓婵玉一身本事,秀雅绝俗,小沐,你觉得咱们里头让谁演邓婵玉合适?”
“我呀!”戚小沐自恋的甩甩头发:“我不就是一身本事秀雅绝俗嘛!”
老八届差点噎死。徐则林咬鸡腿的嘴直打哆嗦,小脸也憋成了鸡肝色。
傅卉舒跟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吃块豆腐,顺着老八届提出的土行孙,以《封神演义》为基础,把话题引到了由殷纣王创造的炮烙、虿盆、敲骨髓、剖心、剖孕妇等一系列酷刑身上。她打小爱好医学,就喜欢给人开膛破肚,说起酷刑来头头是道,还坏心眼的怎么恐怖怎么说,挑哪根肠子割哪块肉才能叫你半死不活,皮怎么剥腰怎么斩才能叫你死的慢,全被她添油加醋的说的很详细,不管她懂不懂,反正调料加的很充足,红火火的一摞全是辣椒。
那些酷刑,别说加调料,就是不加调料,只看看书面文字上的简单记录,也够让人受的。何况南京大屠杀纪念日刚过不久,日本鬼子的搞出的暴行近在眼前,种种变态的酷刑都有照片或老一代人的讲述直接冲击你的感官,搞艺术的想象力又比一般人丰富,因而傅卉舒每说一句,他们就能联想到一个血淋淋的画面。老八届和戚小沐听的头皮发麻,后半截都没怎么吃菜。徐则林啃了一半的鸡腿也不啃了,只一个劲的往肚子里灌水。
说到最后,傅卉舒突地恶狠狠的朝戚小沐说了一句:“你要敢抽烟,我就给你做个剖腹产!”
戚小沐的肚皮一阵抽筋。
总的说,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老八届从此留下了一个后遗症——以后一见傅卉舒就哈着,生怕得罪她。
戚小沐胆子小,当时在考前班十分流行听鬼故事,还有个固定电台专门讲鬼故事,她听一次做一次恶梦,吓得连自家厕所都不敢去,壮着胆儿去了,又担心从屁股下边突然冒只干枯的手把她拽进马桶,撒个尿都战战兢兢断断续续的。从那以后她接受了教训,谁再让她听鬼故事她咬谁。
虽然傅卉舒讲的是酷刑,不是鬼故事,但擅长想象的戚小沐同学还是被吓着了,当晚她做了一场恶梦,梦里她成了一名怀胎八月浑身光溜溜的孕妇,胳膊和腿被吐着红信子的大蟒蛇缠着,身后设炮烙,火炭烧的头发滋啦滋啦响,身前遍地是毒蝎子,一个个的顺着脚丫往三角地带爬,傅卉舒狞笑着拿着手术刀划她肚皮,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尖叫一声,诈尸似的坐起来,浑身冷汗,被子都汗透了。
从凌晨两点半被吓醒,她就没再睡着过,一闭眼全是刚才的梦,她本就有起床气,被恶梦一吓,更是恼火。把灯亮开,抹抹汗,她抱起电话就给傅卉舒打了过去,她和傅卉舒家的电话都是子母机,俩人卧室里各有一台。
电话响了七八声对方才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她就急赤白脸的怒吼:“你少吓唬人!我睡不着你也甭想睡!我早晚也拿把手术刀剥你皮斩你腰吓你一个肝儿颤!越长越大越抽抽儿,没点职业道德!党中央是怎么教育你要文明屠杀的?宰人一个枪子就行了,用得着剖腹吗?还是孕妇,一刀两命!你怎么下得了手?喜欢穿白大褂的全是法西斯!还白衣天使呢,白无常还差不多!比日本鬼子还毒,以后谁找你看病谁遭殃……”
李清芳拿着电话晕了菜,缓醒过来,又炸了庙,小兔崽子,敢骂我,反了你了!把电话一扔,裹件羽绒服就找戚小沐算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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