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丁亥年,是传说中的寡妇年,也是戚小沐和傅卉舒的本命年。
有点年纪的老百姓大多会慎重对待本命年。本命年又叫槛儿年,槛儿同坎儿,想迈过一道坎儿可不是件容易事,有句流传甚广的民谣是“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可见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本命年不大吉利,但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大家总能想出办法来应对不吉利,这个办法就是简单的两个字——穿红。
中国的历史很长很长,有许多按本义理解应该划入迷信范畴的东西,在长年的演变中逐渐转化成了传统,比如小年祭灶春节放鞭炮,都是从对神灵的敬畏中逐渐演化成传统习俗的。本命年穿点红,也就成了传统习俗之一。相当一部分人——包括坚信唯物论的学者——几乎都遵守了这条传统,本命年穿点红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能被这么多人接受的东西一般坏不到哪儿去,千万别说什么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大家都是普通人,穿红的那么多也不见得都是傻子,唯物也好唯心也罢,不过图个心安而已。
冯燕和李清芳就很重视这个习俗,孩子本命年到了,得穿红。俩妈肩并肩的去街上逛,买了一堆红,红裤头,红腰带,红袜子,红鞋垫,什么红她们买什么,全是大红的,不掺任何杂色,足见母亲对子女的那颗心是多么的红,红火火的,能烧死你。
戚小沐和傅卉舒看着床上那堆红都傻眼了,她们本以为穿个红裤头就算了,压根儿没想到从里到外都得穿红。
戚小沐说:“妈,今年是寡妇年,不适合结婚,你让我们穿这么多红干嘛?”
冯燕说:“你甭害怕当寡妇,这么大了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我没指望你今年结婚。”
李清芳说:“卉舒也没谈过,我也没指望她能在近期结婚。俩孩子岁数还不算大,不急。”
“不急也该上心了,”冯燕把红鞋垫放到戚小沐的小皮靴里,说:“都24了,就算不急着结婚也该谈谈恋爱呀!就这么拖着,等把好小伙儿都拖的结了婚,到时候哭都不管用。”
“也是,”李清芳“啧”一声,说:“现在这些当光棍的大龄女青年我看都是拖的,年纪小的时候围着自己转的男孩多,觉着自己有本钱,使劲挑,挑有钱的挑模样俊的,挑来挑去把好对象都挑没了,真上30了就随便找个还算顺眼的凑合着结婚,你看看,这多亏呀!”
“可不是么,当年我跟大成一对眼就谈上了,一点没挑剔,他好他坏都是他身上长的,我一点不嫌弃,这不过的也挺好么?”冯燕抬起手来拢拢头发:“话说回来,她们真要嫁出去了,我心里还怪难受,自己养了二十来年的孩子,谁舍得啊!”
“还真是,就这么一个孩子,让谁谁也舍不得。”李清芳的眼睛从两个孩子身上走一遭,说:“她们顶好找个离家近的,咱们也能随时随地看看她们,要是离家太远了,这心里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戚小沐朝着傅卉舒挤弄挤弄眼,俩人捂嘴偷乐,那意思是没谁比咱俩离家更近了。
傅卉舒乐够了,也不想再听关于找对象的问题了,就把话往别处引:“妈,不会穿一整年的红吧?我记得上个本命年也没穿这么多红啊。”
李清芳说:“上个本命年你穿的红也不少,那会儿你多小多听话呀,我给你买什么你穿什么,估计你都不记得你当时穿的都是什么衣服了。你那年穿的红衣裳我还留着呢,不信我找出来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傅卉舒捏起袜子来瞧瞧,嫌弃:“红袜子,太俗了!”
“知足吧卉舒,”戚小沐挑起腰带来,也嫌弃:“你看我妈买的这根大红裤腰带,太难看了!”
“什么裤腰带?腰带!”冯燕拧她耳朵:“少裤腰带裤腰带的,女孩家家的,说出来真难听!”
“哎呀哎呀轻点拧!”戚小沐把耳朵救出来,屡教不改的又嫌弃:“妈,李姨,你看你们买的这些东西,我都不忍看,充分证明咱们的审美观有代沟。”
冯燕说:“少代沟代沟的,你要真时髦干脆别过年!挑三拣四的不像话!看这些衣裳红的多喜庆呀!”
“真喜庆!一看就喜庆!”傅卉舒说:“我和小沐又不是不喜欢红,你们早说今年得穿红我们早自个儿买去了,哪还用你们亲自跑腿啊!”
冯燕说:“本命年穿的红得别人送,自己买的不辟邪,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屁孩子什么都不懂还浑身净是理儿,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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