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让我想想。”阿和回身关好门开始寻找可以穿的拖鞋,听女孩这么一说便托起下巴,蹙眉做认真思考状。“宾馆里的暖气坏了,天气好冷挨不下去,便来你这边投宿了。”
“你不是不怕冷的嘛。”
“经你这么一提醒又开始怕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这是什么歪理?
苏茉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问也不问便套上闲置在一边的小熊形棉拖。她向来不喜欢别人擅自碰她的私人物品,尤其是在家这种私密空间里,可不知为什么阿和做这些动作时她就是没办法生出反感,好似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被重复了无数次,她的家和阿和的家并没有多大不同。
因为保暖舒适的需求做得比较宽松,即使是骨架比女性略大的部分男性凑合着也能穿上。年轻人就这样穿着一双毛茸茸带耳朵的棉拖大大咧咧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抬起头望向门边的女孩,一句话也不说只呆呆注视了几秒,直看到她尴尬的耳根发烫,才忽的坏坏一笑。然后人直直朝后倒去,挺尸般一动不动。
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苏茉忙跑过去查看,心想这家伙不是车祸后遗症发作了吧,医生不是说他轻度烧伤么?早上走的太匆忙会不会还有脑震荡之类的毛病没检查出来?
还没近身,就看见沙发上的“尸体”咕噜一侧翻了个身。
“晚安哦。”
从沙发另一端飘来轻悠悠的话语,软绵绵好似半梦半醒间低声呢喃。声音的主人似乎真的倦了,只没头没脑丢下一句话便合上眼睑陷入睡梦中,匀称的呼吸微微起伏,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很清晰。
苏茉觉得对方有时就像一只橡胶质地的水袋,弹性十足。任你搓圆捏拳打脚踹刀劈剑砍,都可以在放手一瞬间回复原状。对于这种人所有的物理或非物理攻击都被无效化了,什么样的怒火脾气发在他身上都浑不着力,永远嬉笑着张脸仿佛完事不经心。你好话歹话说尽了被他气个半死,他还能一脸无辜的走过来替你拍拍背问肿么了。
所以当苏茉臭着张脸走进自己房间,用很大声关上房门发泄不满时,沙发上的不速之客还是动都不动躺在原地继续装尸体。
没过多久苏茉的房门又被打开,女孩脸色不善快步走过,手里却提着床被子。她将手中的被褥用力砸在年轻人身上,也不看对方什么反映,立刻扭头转身就走,回到房间后又“砰”的声把门锁上。
阿和看看怀中的被单,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吐吐舌头将被子展开盖在身上,连着头一起钻进了被窝。
一夜好梦。
“叮铃铃……”闹钟铃声响起,苏茉不情不愿从暖暖和和的被窝中爬起,又是一个要上班的工作日。她坐在被窝里酝酿了会儿起床的感觉,伸手拣过柜子上的毛衣外套,穿好出房间东摇西晃的向卫生间走去。
路过客厅时,看到沙发上粽子似的用棉被裹着个人,迷迷糊糊的小脑瓜才意识到今天家里除了自己还多出来某一只。
她绕过茶几走到沙发前,伸手开始摇晃那团棉球。
“喂喂起床啦,七点多钟上班要迟到了。”
“不要,我早上没有班要上。”还没睡醒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棉被传出,听上去闷闷的含混不清。整团被子滚到沙发角落,里面有双手牢牢抓住被角边缘,抵死反抗对方想要掀被子的举动。
“你的起床气到底有多大啊,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快点起床听到没有,我要上班去了你又没屋里的钥匙。”苏茉见被子拉不开。索性放手改为戳头部位置被单。
她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像个催促赖床儿童起床的老妈子,而被催促的赖床儿童又仿佛长了几千张面孔,成熟的、和煦的、无赖的、天真无辜的……每天换一张脸还不带重复,当你还没有熟悉他其中一种面貌时就刷的声变换掉了。可无论是哪张脸摆在你面前,你都不会觉得突兀或者怀疑他有多重人格,只会若其实的点点头,安安静静想:哦,这家伙就是宋夕和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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