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迷乱的阶段,她清醒的时间非常短,回忆被消磨的越来越模糊,但她依然记得尔豪教她的九九乘法表,她记得尔豪说的“狗尾巴的戒指,一个给你,一个给我,这样,我们就算结婚啦!”可是那丧子的痛苦太过深刻,到了后来,已经完全湮没了尔豪带给她的幸福。
还记得她怀了孩子的时候,爸爸就让她自己承担犯下的错。
她孤立无援,尔豪似乎又有了新女友,长久的不见人影。她那时天真,竟是有着不计较名份也想跟着他的想法,她只当他们真心相爱,所以她甘愿卑微。
她那时也才十六岁啊,纵然茫然不知所措,却因着肚子里小小的心跳而坚强起来,她是母亲,她要当母亲了。她就是这样全凭着孩子来支撑自己的信念,所以在失去孩子的时候,就像是失去了整个灵魂。
她全心全意爱着的孩子,捧在手心,常悬心尖的孩子,去的那样突然,最让她痛苦的是,是她自己害死了孩子,是她不配做母亲,她就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希望,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她所站立的地方,天都开始塌陷,她怎么可能还会清醒着?
她哭到几乎断了气,双手抱着膝盖,默默的缅怀着她早夭的稚儿。
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可云胡乱擦擦眼泪,这次发出的声音更为沙哑,“是谁?”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装病,此时她没有心思见任何人。
“可云,可云!”少年轻脆的声音从窗子里飘进来,让可云吃了一惊。
“听说你病啦,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啊?”少年时的陆尔豪就这样站在窗外,清晨的阳光刚好斜斜照射下来,透过轻薄的窗纸折射,他那细细长长的影子就这样照在地上,亲密的和可云淡淡的背影合在一起,看的可云一阵恍惚。
“不严重。”可云拖着浓重的鼻音,恹恹的回道。
尔豪见可云不放他进门,就有些淡淡的失落,竭力的想引起她的注意,“那,我教你乘法表好不好?”尔豪搔着头,最后对着窗笑言,“这可是我今天上课新教的,以后我学到什么就教给你好不好?”
可云怔忡,然后轻轻的拒绝,“我累了,想睡。”
“那你睡吧,我让李婶帮你照料猛儿,我明天再来找你。”尔豪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又想到可云在生病,自己也不好打扰,就也压低了声音,转身离开。
可云听他走了,手脚僵直的站起身,渐渐止住眼泪。尔豪真的爱过她吗?
她不只一次的想过,然后嘲笑自己的傻气。其实答案对她并没有什么意义,即使有,他也早己移情,即使没有,他也已经找到了“真爱”。
依萍其实错了,她受的折磨不只六年,只会更长,长到人生结束,而尔豪,一直不痛不痒。
擦干泪痕,她慢慢打开门,走进莹白的雪地里。猛儿有了李婶照顾,她刚刚回绝了依萍和尔豪,反倒不知往哪去了。
东北的陆家大的惊人,九个太太都有各自的宅院,可云即使在陆家住了多年,也不敢说所有的地方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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