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辞职,却找不到任何一家单位能够给予我如此大的自由度,还能让我养活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我用漠然的嘴脸,挣扎在熟悉眼神的窥视里。
夏天到来,所有想在这个季节展现美丽身材的女子,让粟米少有空闲,我去她的店子,她总是一边跟顾客忙碌一边跟我说话,语言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细节相互不能连缀,偶尔她会提起小武,然后茫然,生意是欣欣向荣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像一串挂在墙上陈年旧画,她真的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好了,是扔掉还是任凭它悬挂在墙上,让自己扫一眼就心神不宁一辈子。
在最渺茫的时刻,我们会说一些渺茫的话,比如等我们老了,我们去老年公寓,或许那里会有遇到一个睿智的老男人,可以和我们坐在黄昏的摇椅上,分享彼此的年轻时代。
而我们现在的生活波波折折,就是在我的迟暮年代积累一些可供我们苍老的嘴巴不会因为无话可说而憋酸的话题。
粟米说:等我们老了,穿得像两只花蝴蝶,穿梭在老年公寓里。
我笑:干嘛要穿得像一只花蝴蝶?
她翻了一下漂亮的眼球:我们的脸老得没法看了,总要用漂亮的衣服遮掩一下苍老的感觉,难道我们要像街上穿着灰暗衣服的老年人一样打发剩余不多的岁月?
然后,我们一起笑,笑得脸上一片茫然,未来是什么?我们真的不知道。
后来,我们发现,在我们设计的老年生活里,曾经纠葛在我们生活里的男人,从未在我们的设计里出现过,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抛弃了他们,至少打算从记忆里扔掉。
生意的忙碌让粟米和男人基本绝缘,她跟我说:男女之欢算得了什么,和没有爱情的男人上床,当他从你身体里抽出来,比任何时候你都会感觉更苍白,我们为什么要周而复始地重复一次次的身体跌落?
她厌倦了没有心灵参与的一次又一次重复,厌倦了一次次从没有爱情高潮跌进苍白。
不久,后粟米也失去了对于她来说此生最真挚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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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粟米从设计室回家,拿出钥匙时,门却轻轻地开了,她顿了一下,除了小武,没有人会这样打开她的门。
对于小武,她从未有过恐惧感,像她深谙自己一样她深谙小武,粗粗洒洒的小武宁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
粟米迟疑着喊小武,然后按亮灯。
房间里的人让她瞠目结舌,几个陌生男人像恭候很久了一样坐在她的房间里,
慌乱在粟米心里一闪而过:你们找谁?
小武在哪?
粟米松弛了一下,扔下包:警察也这样问过我,但是我不知道。
一个男人摆了一下头,两个雄壮的男人扑过来,他们捉住粟米像擒住了一只无力挣扎的小动物,被他们攥在手里挣扎不动时,粟米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些男人,他们并不不打算询问一下就会离开。
一个男人拿起她的电话,拨上一个手机号码,冷邪的笑挂在脸上:据我了解,小武很爱你,所以他不会让我们杀了你。
粟米喊了一声,嘴巴很快被堵上,在刹那间,粟米嗅到了充满血腥味的死亡气息,飘荡了这许多年后,很多生活情节都设计过了预想过了,她惟独还没设计过死亡。
男人瞅着粟米,对话筒冷冷地说:你老婆在我们手上,你不想让死的话,就赶快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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