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林哈哈一笑,“小事,小事。”
段榕点点头,很满意地换了个话题:“还是学生?暑假打工?”
顾东林敷衍了几句,幸好医院到了,两个人默契地一个泊车,一个挂号。挂完好就是漫长的等待。当顾东林三个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段榕才匆匆赶进来。
顾东林受宠若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段榕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刚才去接了个电话。”说着,埋头进了诊疗室。
那杯水本也不是开水,胸腹只是有点红肿,倒是韩誉那一脚踢得满是青淤,不过也就是样子难看,内伤是没有的。另外,手腕上也被蹭破了皮。医生除了开点跌打药水,包扎包扎,也没有别的办法。
之后段榕上上下下跑腿付费,还塞个红包给他,顾东林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欢快地道了谢。
等出了医院大门已是傍晚,段榕又接了个电话,然后问他住在哪里。
顾东林摆摆手,说自己能回去,段榕也不多做言语,顾自去了停车场。不一会儿,顾东林身边滑过那辆纯白跑车,“上来吧。这里离市中心远。”
顾东林讶然。
段榕抬手看表:“……我今晚有个酒会,时间不太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就当是补偿。”
顾东林思考了几秒钟:法院的那位捞人去了,社院的那位做调查去了,搞实证的那位聚餐去了……结论是公寓里我独一人,于是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音乐人的酒会,出入都是名流美人,像段榕就穿了件考究的手工西装。虽然没有打领带,但鉴于敞着衬衫的模样非常性感,所以也可以算得上半正式。顾东林就不行了。他穿着那件紧身恤,还不是自己的,能于一片香水味中嗅到成衣的化学味道,颇有点汗流浃背。不过这种汗流浃背不久就被冷气吹得精光。
段榕饶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眼,眼中带笑:“看来我不用安慰你别紧张?”
顾东林于一派衣香鬓影中爽爽飒飒,这时候很疑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种坦荡正经的不理解,一时间反倒搞得段榕异常尴尬:“很多人头一次到这种场合会比较……”
顾东林表示很能理解:“那是混淆了有钱人和贵族。虽然贵族的产生归根结底是因为祖上的财富,但是现世的有钱人必须要经过单纯有钱…军事财阀…文化控制这三个阶段才能成为天赋传统的贵族,这需要长久的时间——我们建国才六十年,所以说,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样的布尔乔亚【注】,区别只是有没有钱。”顾东林指了指一片名流,“你看,因为我们没有传统的贵族可以作为范式,现在的名流明显追从的是法国的传统,还用刀叉……太不开化了。”
段榕“嗯”了一声,然后猛地扭头,带着颇感意外的笑容:“……不开化?”
顾东林短促地笑了一声:“法国人管自己叫高卢雄鸡,其实他们的祖上应该是法兰克人,并非高卢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榕拿了一杯威士忌,也让从者给他也那一杯:“为什么?”
“虽然高卢与法兰克同属蛮族,但高卢是被罗马养熟乐的熟蛮,法兰克是生蛮,所以要假借高卢之名。你知道法国的首都是巴黎,巴黎让你想到什么?”
段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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