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她,知道躲不过,放慢了脚步从她身边走过。
她立即叫住他:“灿哥,到里面去好吗?我有事和你谈。”
好几个司机、佣人都跟随着,殷灿无奈,只好跟着到了那间挂着狩猎图的接客室里去。
他在那幅画下低下了头,夏竹的话像锐刺一样椎击着他的良知,他无词以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等着冰蕊提起那件最不堪的事。
“灿哥,你不用难过,我真的愿意为你解决问题,即使你不提,我若知道了还是愿意这样做。”
她对他说,声调出奇地平静。
他没有把头抬起来,也没说什么。
“灿哥,是不是你的心已离开我,所以连眼睛也不肯看我?”
她哀伤地问他,声音充满了柔柔弱弱的感情。
他终于不得不抬起头,面对她。
一对黑眼圈,圈着爬绕血丝了的眼睛。
而这对眼睛看见的,是一张苍白无血色、光采尽失的憔悴的脸。
同是天涯沦落人,卿须怜我我怜卿。
她竟然一点也不恨他,只觉得心疼!心疼!
一向的气宇轩昂、意气风发,而今怎堪看他失意落魄至此?她爱的是他的泱泱男儿气概,而不是失败者的颓废狼藉、垂头丧气!
毋宁说,他之有今日,全因她这个红颜祸水!如果没有她,他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他的问题!
她死心塌地,这样告诉自己。
“冰蕊,恨我、看轻我!忘了我!我不值得你留恋!”
他只看了她匆匆一眼,又转移了目光去喃喃自语。
“不,灿哥,我还是爱你,生生世世都爱你。这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都是你给我的。人生不需要漫长,只需要像我所曾拥有的那种没有人比得过,没有人拥有过的灿烂!我感恩、我满足,我不怨任何人!”
“冰蕊,不要再说了,我不是信念中的那种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值得你爱!”
殷灿抱住了头,把它深深埋在膝盖里。
“不,你爱你的事业,爱你的家族,爱你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这些感情难道不比爱情更崇高?更可贵?你永远是一个男子汉,绝对不受怀疑!”
她喃喃地说,走近了他,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把他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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