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什么样的男人,雪后的深夜,对酒狂欢,只求一醉。
那所茅草垛成的房子,虽然距离已经是不甚遥远,看来轮廓也还是不清楚。那像什么呢?低矮、臃肿,背脊贴近山腰,那里正好是一处凹下的坑,房子全部在坑的里面,就如一只狗;一只懒惰的狗,缩睡在狗窠里。外面还有墙一般的东西,全部用杂色石头砌就的,但已残颓得不成形了,偶尔看来,那只是一些乱石堆。
树影在地毡上移动,大宣炉里一炉好香的烟气,袅袅不断地上升。东面的衣柜浴在灯光里,上面附着的金碧锦绣,反射出耀目的光彩。中堂挂着的一幅陈所翁的墨龙,张牙舞爪地像要飞舞下来。西壁是一幅马和之的山水,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直欲凸出绢面来,令人忘记了是在古德高的宅院里。
殿里安装了几只很小的电灯泡,却吊着几钵香油,燃着粗粗的灯芯,升腾着几缕黑烟,大佛像周围,点起了许多很粗大的蜡烛,两炉高香,飘荡着黑色的烟雾,整个大殿烟雾弥漫,香气窒人,阴沉昏暗,光怪陆离,有一种浓香、压抑的、朦胧神秘的气氛:佛像前,大殿中央,排开几张宝案,案上一组一组地规矩地摆着宝幡法器,烛台香炉,经卷圣水。
那是一个巨大的仿古宅子,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下面是一口枯废的老井,黑幽幽的不见底。
雪光射在古宅的几处白墙壁上,闪闪地耀眼,仿佛是流动的水珠。
这古老的宅子在朦胧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那宫殿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那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不甚明亮的雪光之中。
大经堂的屋顶别具一格,各式各样的古钟,玲珑别致的宝塔以及巧夺天工的金鹿等,把大经堂装饰得富丽堂皇而又富于宗教气氛。
四面各有卷形门洞相通,在洞门中间的结合处有四条交叉的石梁,把整个基座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这里只有一间小屋,小屋门前有一小块空地,大概是小孩游戏和玩耍的地方,墙角边用砖头砌成的花拦里,栽着几株月季花。
房屋深深地藏在很大的花园里面,一进大门,看不见住宅的影子,只有一条长长的幽静的林阴路,向远处伸展开去。
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也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霜的侵袭,也已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
秦伟东与马寒穿梭在古德高的宅子,不见半分防卫措施。
“书记,您是不是很奇怪,古德高的家怎么一只狗都没有?”马寒小声地说。
“嗯。如此奢华神秘的大宅院,怎会连一匹狗都没有?”秦伟东道。
“原有八匹大狼狗,分守在大院的八方。我嫌碍手碍脚,就略施小技,消灭了它们。”
“这才合乎常理。”
“书记,古德高家的防卫不仅如此,还有两个聋哑的中年人很是奇怪,晚上在大院常常游荡,扛着一杆猎枪。这两天不知干什么去了,不见踪影。没有了狼狗,没有了聋哑猎人,我才进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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