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意超一瞬间以为他酒醒了。
然而一出电梯，宋明锐便直直往前走，蒋意超一个没拉住，他就撞在了墙上。
蒋意超：“……”
宋明锐额头抵墙，用手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好痛。”
蒋意超把人转过来，宋明锐抬起眼看他。
这是今晚宋明锐第一次看蒋意超，他愣了一下，忽然往前半步，微微垂头，鼻子只差毫厘就要蹭到蒋意超的嘴唇。他小声撒娇：“疼，要吹一吹。”
蒋意超哭笑不得，说：“好，吹吹就不疼了。”
他真的对着宋明锐的鼻尖吹了两口气，宋明锐安静下来，顺从地被蒋意超牵着，进了房间。
一进门，宋明锐就猛地拽住蒋意超，两个人跌在地毯上，黑暗中，彼此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宋明锐对着蒋意超的唇一顿啃咬——太粗暴了，称不上吻。宋明锐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蒋意超的面颊，蒋意超气喘吁吁，脑子一片空白，恍惚觉得今晚醉的或许不是宋明锐，而是他。
他肖想这人的亲吻已经许多年，没想到会实现得如此猝不及防。
宋明锐压在他身上，唇贴着他的耳廓，嗓音低沉沙哑，性感到爆炸，“小帅哥，试过和男人吗？”
蒋意超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炸了。
仿佛一滴烟火落在浇满烈酒的花丛中，须臾间灰飞烟灭、痛快淋漓地烧起来。这是一场盛大的燃烧，到处是醉人的芬芳。
宋明锐天未亮的时候醒过一次，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知道身后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他觉得头痛欲裂——宿醉的后遗症，身体却是全然的放松。他挣扎了一下，蒋意超把他搂得更紧，还在迷蒙中轻柔拍抚他的肩，喃喃乖。宋明锐笑了一下，笑容很快收住，没多久便重新昏睡过去。
快七点时，宋明锐醒了第二次。他觉得蒋意超的怀抱很舒服，空气中弥漫着甜牛奶味，那味道也很让他舒服。宋明锐模模糊糊地想，蒋意超以前还在长个子的时候——那时候蒋意超没他高，于是铆足了劲想长个子——每天至少喝两瓶奶，怪不得浑身奶味儿。他调整了更舒适的姿势，在安心中陷入深眠。
在短暂的深眠中，宋明锐的太阳穴一直在突突地跳。在他的意识里，仿佛有流星撞塌了火山，岩浆把一切烧得荒芜，陆地沉进深渊般的海中。又好像并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只是“咔”的一声，轻轻关上了一扇小门。
第三次醒来，时间已是十点多。宋明锐缓缓睁开眼。前天立冬，今天青州市的阳光仍然灿烂，透过雪白的纱帘，金沙一般洒在床上。他迟缓地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对着阳光，宋明锐呆坐了一刻钟，忽而抬手，摸了摸后颈。
床头柜上放了一套崭新的衣物，还有他的手机、钱包和一张便签，便签上说浴室里为他放好了热水，醒来后泡个澡再换衣服。留便签的人字写得不错，隐隐和自己的手写字体有点像，但有全然不同的风骨——洋溢着快乐。
宋明锐泡好澡，出来穿上了那套衣服。衣服还算合他的尺寸，只是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全是潮牌，黑色的底子上绘着花里胡哨的图案。宋明锐皱了皱眉，对着全身镜，觉得自己一张三十多岁的脸配这套衣服，格外滑稽。
他出了卧室，便看到了开放式厨房里站着的男人。男人面前是灶台，小火舔着锃亮的小锅，一股牛奶的味道。宋明锐低低咳了一声，那人飞快地回头，神色是掩饰不住的惊喜：“醒啦？”
他关了火，替宋明锐盛粥。
宋明锐坐到桌前，神色自然地吃起那碗粘稠甜美的牛奶粥，吃得差不多了，忽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蒋意超懵了一瞬。他没明白宋明锐的意思，不知道自己应该答我想和你谈恋爱还是宋明锐希望他俩的关系只这一晚就结束。他在踟蹰，这沉默却让宋明锐产生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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