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落在身上的视线若有所觉,孟子星突然回首,对上那双流露出沉痛的双眸,竟有种心虚的感觉,还没等他弄明白心中的想法,身体已经快一步做出反应,猛地将手抽了回来。他心中一惊,呆愣地看了自己的手片刻,再抬头看右首看去的时候,却见无痕正低垂着头用膳,恍然间转回头来,正对上瑶后惊疑的目光,只得收慑起一腔心思,对她安抚性地点点头。
这时殿中的表演告一段落,小昌子恭身上前跪下,捧着深紫色的册子,道:“请皇上点选。”
帝王却没有接,而是挥袖令他站至一旁,往殿中扫视一圈,极具压迫力的视线令遇者低头,这才道:“今日有两喜,一喜除旧迎新,二喜——”他说到这里顿住,再次环视一圈,突然起身,大蹋步地走到孟无痕面前,伸手将他拉起,深深地看着他。
蕴含了无数情感的深邃眼眸令孟无痕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是他却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样,软软地不受控制,全凭男人的手方能站立,心似乎要跳出胸腔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朕的弟弟,”孟子星缓缓开口,“朕挚爱的珍宝,孟运的护国王爷,他回来了!!!”他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响,直到后来几震云宵。
这样直接而狂热的宣告震得众人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有反应快的便是一阵欢呼,大部分的人都跪倒在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子星挥手阻止了众人的高呼,双眼在那些未曾跪下的臣子身上一扫,冷声道:“你们可是有什么不服?”语气中毫不遮掩杀意,有胆小的当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否认。
事实上也有不怕死的,宴席中间部分,一个年约四十,着正四品武官装束的黄脸汉子突然趋前两步,道:“臣不服!”
“喔?”孟子星双眼眯了一眯,道,“有何不服?”
这人名为侯春,在与步亚国的边境镇守了二十余年,此次对吉作战也未曾参加,因此只混了个四品奋威将军,对于这种寸功未立却登高位的人自是看轻,一时气愤竟然挺身而出。“臣不服五殿下未立寸功便被皇上封为护国王爷,两百年前车将军救了太祖皇数次方得此尊号,五殿下凭什么?”
孟子星心底震怒,这些人又岂能感受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被送去异地为质的痛苦?(星星,小无痕好像没有痛苦过耶!)冷凝的视线在站着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几个皇弟身上,沉声问道:“老三、老四、老六,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三人俱都未曾出声,显是默认。
“好、好、好!”孟子星连道几声好,突地又顿住,再次扫视众人一圈,方冷声道:“你们嫌无痕未立寸功,那在攻陷吉禅时为何震臂欢呼?”
“这——”孟维策张嘴便想说这关他什么事,却被皇上满含杀意的眼神震住,顿时住了嘴。
“哼!”孟子星冷哼一声,道,“关他什么事?若非无痕在天宇为质,我等岂能无后顾之忧?”
那侯春还是不服,反驳道:“那也不至于位至护国王!”
孟子星怒道:“车将军救得太祖皇帝数次性命,无痕更曾数次救朕,甚至以身挡剑,如何做不得?”
这话一出顿时四下里哗然,更有胆大者交头接耳,显是不信。
侯春也不知道是受了人怂恿,还是脑子真的不太灵光,竟然大声道:“皇上若是定要封五殿下为王便将我等斩了就是,何必说这种话欺我等?这殿上人谁不知道他在天宇是靠献媚于人才能留得性命的?臣倒不知道他如何能救得皇上性命的?”
“大胆!”孟子星气得面色铁青,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他,怒道,“朕今天就斩了你这不知尊卑的逆臣!”
那侯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但想着横竖一死,干脆出了那口怨气,便高声道:“就算皇上斩了臣全家臣也要说,(话说这小子够狡猾的,明明全家就他一个还说这种话!)五殿下若非献媚于人,就凭他这一身弱骨,如何能养得皮光肉滑的回来?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天宇国太子珏对孟运五皇子宠爱至深,得知留不住其人,竟依依惜别了整个上午,宫里三催四请方肯放手——”
“你——来人——”孟子星气极,正要下令将这大胆臣子拖下去,却被一只小手止住,身子震了震,侧头看向小家伙,有些忐忑地唤道,“无痕——”
孟无痕只是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阻住了他将要说出来的话,松了一直握住他的手,跨前两步,对着侯春傲然道:“你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这是他第一次对众人开口,介于少年与成年人间的沙哑声线带了丝别样的诱惑,看起来很是娇弱的身形明明没有丝毫气势,但那样傲然的语气,还有那“本王”的自称偏又令人觉得凌然不可侵犯。矛盾的组合,看起来却十分和谐。
侯春在见到他娇美的面容时心里有一丝犹豫,然而在对上那双含着讥讽的眼时却又硬气起来,挺了挺胸,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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