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到了黄昏。夕阳安静地飘在海面上,一动也不动,像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一阵海风吹过,金色的海水便向沙滩扑了过来,留下一些五彩缤纷的贝类,然后退去了。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儿赤着脚丫在沙滩上奔跑着,蓝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飘荡。她捡起一个海螺跑到我身边递给我,调皮地笑了笑,便像信使完成了任务般跑开了。
我拿着海螺放在耳边,看是否能听到什么声音。于是,我听到了白宁的声音。
“我每天都对着大海眺望,我知道那是有他的方向。我多么期盼着他能前来看我,或者是我前去那边看看他,哪怕只有一眼我也知足了。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我依然日夜期盼着。今天妈妈答应我去巴芬兰的请求,我很想看看北极的景观,或许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把对他的思念冻住,并且在我死后能够成为,永恒。”
白宁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恍忽间我像是看到了海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白裙女孩儿,她背对着我,眺望着中国的方向。随即不见了。
我如期在温莎酒吧与钟童伟见了面,他突然换上的银色休闲西装让我很不习惯,不过人看上去更精神了。
“洋酒还是啤酒?”我们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他笑着问我。
“随便。”我想了想,“伏特加吧。”
“德国黑啤,谢谢。”他将菜单递还给了服务员,“找到你的女朋友了?”
“嗯。”我看着一个白种女人在舞台扭动着腰肢,穿着一条性感的黑色紧身裤,上身只有一件内衣,酥胸外露。极具诱惑力的翘臀与坚挺的r房不时引起台下阵阵尖叫和口哨声。
“先生,伏特加,德国黑啤,请两位慢用。”服务员将酒放在圆桌上,收了小伟给的小费便离开了。
“你女朋友还好吗?怎么没带来?”小伟呷了一口啤酒问道。
“嗯,想来是好的。”我旋转盛有伏特加的小酒杯,轻轻说道。
“为什么这样说?”
“她去世了。在巴芬岛。”
“噢!天啊。你是刚知道消息吗?”他一声惊呼,差点被啤酒呛着。
“早知道了。”我对他笑了笑,示意他放松一点。“不过是来看看她的母亲,明天去巴芬兰看她。”
“原来如此。”我看到他眼中对我的同情和怜悯,甚至还有些许怀疑。当然,任凭谁都无法接受,一个男子跨过大洋彼岸只为看一眼初恋女友的坟墓。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我没有介意他那复杂的眼神,只是笑着喝了一小口伏特加,似乎感觉还是在国外才能喝到最纯正的烈性洋酒。我想,这和心情不无关系。
“明天就要出发吗?”他终于相信了我的话。
“嗯。”
“我可以找朋友带你转转,那边住着一个老朋友。”他诚恳地说道。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来安排好了。反正她在那边一个人也孤单,有人陪陪总是好的。”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对了,你打算坐飞机还是渡轮?”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点头,“怎么方便怎么来吧。只是总麻烦你,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端起酒杯与他的杯子碰了一下,表示感谢,然后将只剩下一点的伏特加全部倒进了口中。
“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中国人,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遇到,都是兄弟姐妹。更何况,我觉得你不错。”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亲切,很帅的小伙子。我不由暗自佩服他的民族情结。“再来一杯?”他问道。
“不了。”我摇摇头,“这里太吵了,还是回去吧。我想陪梅姨吃一顿晚饭,最后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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