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放下手中的汤匙,靠在琉璃台上,双手环胸,冷眼看她:“所以在这之前,你连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给领回来了?安心,你说温言若知道……”
安心悻悻地瞪姜楠一眼:“所以,你是要跟温言那个变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吗?”
不等姜楠回答,安心又一把抱住姜楠的手臂,可怜兮兮状,“阿楠,你不能这样对我啦。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温言跟你只是路人关系对不对?所以你不能当他的间谍出卖你最亲爱的朋友……”
姜楠只伸出一根食指,点住她额心让她看向餐桌旁的沈墨,压低声音道:“我们只知道他叫沈墨,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一无所知。你就这样将他带回来,万一他心怀歹意……”
“你太看得起他了。”人家一个瞎子,穿着并不普通,能对她有什么歹意啊?“再说,吃了饭咱们送他回去就行了。”
姜楠咬牙忍,还是忍不住,终于大吼出声:“安小姐,你当大家都跟你一样闲吗?我下午还有家教要上!”
安心被吼得缩了肩膀,委委屈屈地安抚道:“好嘛好嘛,我自己送行了吧!先开饭吧,他很饿,我也很饿。”
姜楠忍气放她一马,一边瞪她一边将做好的菜端上餐桌。安心于是装没瞧见姜楠那两道用来凌迟她的目光,开开心心拉了椅子坐在沈墨身边,在他手里放好碗筷,又忙不迭帮忙夹菜:“饿坏了吧?快尝尝看,阿楠的手艺是不是棒极了?”
一餐饭,就在姜楠的若有所思、安心的热情待人以及沈墨的默默无语中结束了。
姜楠赶着出门,拖她进房间嘱咐了几句,大意是快点将他送走不要好心变成了引狼入室等等等等。安心笑眯眯地一一应了,目送姜楠出门,才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当我脑子里装的是草就对了……”
温言是,姜楠其实也是!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实了她的脑子里确实装的是草,只是那时候的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安心关上门返回来,没有预料会见到一幅美男入睡图。
他蜷在沙发里,双臂抱紧膝盖,蜷曲成胎儿在母体中的模样。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安心凑近了些,他的眉毛很漂亮,睫毛浓长乍一看几乎不像男人所有。她忽然想起他每每觉得要被自己甩开丢下时那惊颤的睫毛,如振翅欲飞的蝶,扑闪得让人心生不忍。他的皮肤有一种不真实的仿若透明的质感,薄薄的嘴唇浸润在光斑里,看起来鲜嫩柔软……
、许你浮生第八章(3)
他看起来很年轻,即便睡着,眉宇仍是不安地隆起,虽不失清俊,却感觉十分脆弱。安心蹲在他身边,看了好一会儿,将屋子里的冷气调高了点儿。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懊恼地抓着脑袋,不再去想沙发上的睡美男,只烦恼她屡战屡败的面试……
安心原想着等人睡醒了就给送回他家去,哪料到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她揉着眼睛呵欠连天地从房里走出来,沙发上的人连姿势都没变。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像炒豆子一样爆响。那人仍然睡得很熟,窗外模糊反射进来些许路灯光,他淡淡的眉目像是蒙了一层纱,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安心想了想,回屋拿了条毛毯走近他。她的指尖离他还有大约六十厘米的时候,沈墨蓦然惊醒,修长的手指像蛇一样精准地缠到安心的手腕上,剧痛传来,伴着一声模糊却锐利的冷喝:“谁?”
安心痛得直抽气,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就要被此人卸了下来,却还能从对方脸上看到他那一瞬间的表情,眼睛是黑到至深的幽明,杀气腾腾,像是从修罗地狱走出来的一般。她当即没出息地吓软了腿:“是……是我。”
这样的敏感,这样的警觉,藏在看似软弱无助之下,竟让她放心地以为,此人无害。呜,她脑子里果然装的全是草。
听出了安心的声音,沈墨迅速放松了劲道,却并未放开她的手,只慢慢敛了一身骇人的冰寒之气坐起身来,有些凉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腕骨:“还好。”
安心正痛得泪流满面,一听这话立马爆发了:“还好?你捏碎了我的骨头还叫好?我都快痛死了还叫好?你什么人啊你?我好心请你吃饭,好心留你在我家睡到饱,好心想给你盖毛毯……是,滴水之恩我也没指望你报答了,但你竟然凶残得要捏碎我的手骨,你是不是人啊是不是人啊……”
“对不起!”沈墨很干脆地道歉,摸索着将她拉跌在他身旁,“你的骨头并没碎,我替你揉揉就好了!”
“谁要你揉?”安心仍然气愤,试图从他手中抽出伤得不轻的手来,无奈对方只稍稍用力她就反抗不了,只好气呼呼地别过脸,“哼!”
失败失败太失败了!这个虽失明了但随时一出手都能要她小命的男人,这个随便动一动就是满屋杀气的男人……她眼睛究竟是被什么糊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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