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都五年过去了,日子真是太快了。
〃没记错的话,少真和他那个表弟今年都是二十岁了吧。〃
〃嗯,是个好年纪。〃咸池点点头,〃我们该不该和仲阳说说呢?少真骨骼清俊,日后不千里封侯,亦十年拜相,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与他耳鬓厮磨的。〃
〃依我看就算了吧,这种煞风景的话不说也罢。〃郎懿将湿淋淋手附上深凹的眼眶,拿开时脸上自然也湿了一片,不知除了泉水外是否还藏了别的什么。他把手按在心口上,〃日后就算人走了,能在这里留下个影子也是好的。就像你说的,图个念想。〃
念想吗?二十年咸池对此深信不疑,可眼看明明被自己握于双手中的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快要成空,他真的不敢再坚持了。明明自己应该心无旁骛的,为什么眼中偏偏含了某些酸溜溜的多余的东西?他何尝不想痛痛快快要个明白,说声〃愿与君相好〃。有时真恨自己命太长,长到不敢出半点差错。
风流薄幸又有什么不好?夜夜欢情,又不必相思,何乐不为。咸池毫无预兆地穿起衣服便要走,却被郎懿拖住,〃你这么急是要去哪?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错的是我,二十年前我对你说的话错了。〃咸池笑着将郎懿从水中拉出,〃我一时兴起随口说的,没想到你竟当了真。走,陪我去个地方。〃
郎懿虽活了数千年,可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山中,到底心思单纯。直到站在彩袖招招的小楼下,仍没明白咸池的用意。他有些无措地望着远处花枝招展的美人,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从没踏进过门槛半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想喝酒也不必非到这不可。〃郎懿死命拉着咸池往远处躲,〃我不喜欢人多,还是走吧。〃
〃郎兄此言差矣,没尝过的怎知不喜欢?〃咸池趁姑娘们还没迎上来,咬着郎懿的耳朵低声说道,〃女人与男人的滋味孰优孰劣,要亲自试了才知道。哦对了,你好像也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
〃千金买笑,这才是人世最美的地方,枉你苦苦修行竟连这都不晓得。〃咸池笑得分外灿烂,冷不丁被郎懿一记耳光扇了个正着。清脆响亮的声音惊得姑娘们不敢上前,全怔怔地望向两人。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郎懿冷冷地瞪着咸池,一双狼眼泛起寒光。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咸池不以为意地揉着脸,撒金的扇子一挥,转身走向远处窃窃私语的女子。果然还是坏人好做些。
浓郁的脂粉香夹在身体温热的气息中弥漫于鼻腔中,许久不闻浓郁馨香,咸池的鼻子痒得有些吃不消。
〃刚刚那位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下手这样狠?〃一个声音甜腻的女子用手帕沾了凉水,动作轻柔地帮咸池擦脸。〃疼吗?〃
咸池眼睛一弯,将女子拉进怀中;软绵绵地抱了个结实。〃多好的夜色,干嘛说这无趣的话。给我唱只歌,好吗?〃
女子点点头,从里间抱了琵琶出来,坐到对面。咸池本是无心,可嘈嘈切切的琴声一响,纵是无心也能听出三分情来。她的歌声不像说话时那般情致婉转,倒有几分破冰般的凄切。
〃平时待客也唱这种歌?〃咸池蹙着眉,恹恹地放下酒杯。
〃奴家看公子心情不好才自作主张选了这只曲子,公子莫怪。〃她小鸟依人地偎到咸池身旁,软言细语熨贴着客官的心。〃来,这杯酒算奴家给公子赔罪了。〃咸池就着她的手把酒喝了。
〃公子和别的客人不同,都不给人家说点好听的。〃女子甜甜地抱怨道。
〃我说了你会信?〃
女子柳黛一扬,眼中的水气又浓了几分。〃这种事,公子何必认真呢?说句不该说的,这不过是桩买卖罢了。〃
〃是啊,买卖。〃咸池一仰头,把杯中残酒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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