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峦楚从那漫天的烟火里回过头来时,身边的人已经沉沉的睡去,梦中的她,脸上带着一抹幽淡的哀愁。很少能在她这个职业乐天派的脸上看到如此的表情,任峦楚哪能猜到她的心思,只是以为即使她平日里再大大咧咧,但是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首次离家的人总是会思恋曾经那个温暖的家。其实任峦楚今晚心情也不好,虽然秦阁热闹,比月桂山庄热闹不知几倍,但是再热闹,这也是人家的,越是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心里越是无法不牵挂家里的亲人,无法不牵挂那个本就不热闹的家,少了任清这么一个唯一聒噪的人,不知道又会冷清多少。而自己和她,都因为自己,只能流浪在外,有家不能归,而他更是明白,今天,也许只是两人背井离乡的一个开始而已。
伸出手,轻抚着那张已经深深刻入自己灵魂的脸,看着她微皱着的眉,真的很想问她,是否后悔过。
正月初一清晨,任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撇了眼窗外,心里嘀咕着天怎么的又亮了。
正想翻身继续睡,眼角撇到一个人影坐在床前。
“秦顼?你怎么还在我房里?”任清向四周望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睡错地方,再低头看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两根手指,“怎么,我生病了?”其实任清是想问:小朋友,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只是有一点点风寒而已。昨晚任姐姐居然都没有看完烟火就睡着了,这大冬天的睡在外面,即使盖了被子也不妥,你现在这样就是活该。”秦顼嘟着嘴,明显很不满意某女昨晚弃他们不顾的行为。
任清讪讪的笑了两声,一脸赔罪样,“姐姐岁数大了,不像你们小孩子这样精神好,要不今天我陪你们玩一整天,权当任清赔罪了。”
虽然任清的话牵强的很,但是得到任清的承诺秦顼也消了气,很诚恳的说,“任姐姐今天还是休息吧,虽然我瞅着没什么大碍,但是顼儿的医术还没出师,待会我还是让四姐姐来给任姐姐看看,免得出什么岔子。”
“没必要的,你四姐姐今天一定很忙,就别去麻烦她了,又不是什么要死人的病,我身体好的很,多喝两杯水就行。”自己猜得没错,这小p孩原来是把自己当实验品来着,想到这儿,任清一个翻身坐起来,虽然头确实有些晕,但是为了避免被那腹黑女和这无证驾驶者的双重“迫害”,任清仍然毫不犹豫的展现着她的生龙活虎,简单的收拾妥当,就拉着秦顼往任峦楚的院子去,就算让她当一整天的幼儿园阿姨她也不要当案板上的病人。
祝福与幸福
正月初三,任峦楚便催着任清去向秦家辞行,任清知道他心里有疙瘩,不愿意在秦阁多待下去,而且自己也快被那秦顼烦得受不了了,都明知道她有未婚夫了,还在那明里暗里的将她那九哥哥往自个面前说,就连那秦书瑶自己都从来没有表过态,没多说过一句话,就那丫头在那上蹿下跳的,都不知道她怎么的就这么执着。
在回程的马车上,按理说应该心情舒畅的,可任峦楚明显一副心情郁闷的样子呆呆的坐在那儿,身体随着马车而轻轻晃动,脑子里却一遍遍的回想着临行前秦颂说的那番话。
“我不仅是代表我的六妹,也是同样是以你姐姐挚友的身份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嫁的人,你是不是确定你跟了她之后真的会幸福,你和她一块长大,你确定你对她的感情就真的是爱情吗?我和你们同行了快一个月,说实话任清这丫头我真的不看好,她太糊涂太随性,她并不明白作为一个女子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她的这一生注定平庸,你就真的甘心就这样跟着她平庸一生吗?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我六妹在这争取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和不舍而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秦颂的每一句话都正好敲在自己心上,心里明明没有痛感,却总觉得闷闷的,涨涨的,被压抑着快喘不过气来,似要炸开了一样。本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只要自己心里充满爱,所有的都可以忽略,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本以为大家心里的都只有祝福,然而今日才知道亲朋好友的心里对他跟她的这段婚约只是一种无奈的默认,并没有祝福。
抬眼看向面前那个睡得七荤八素的女子,那个自己选定的希望陪伴着走完一生的人,猛的觉得眼睛好酸,泪莫名其妙的开始在眼里打转,忍不住挪动身子到她身边,就在伸出手抱住她的那一瞬,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滴的洒落到她的肩头。
“峦楚哥,你怎么了?”被低低的抽泣声吵醒,任清被任峦楚的样子吓了一跳。
被任清看到,任峦楚觉得心里的那股委屈如决了堤似的往外涌,只能将任清抱得更紧了,将脸埋进她的臂膀,任凭泪水浸湿她的衣襟。
“峦楚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你到底是说话呀。”任清的瞌睡是被彻底吓醒了,忙挣脱任峦楚的怀抱,将他的身子搬正,使他低垂的脸看向自己。
感觉到任清询问的目光,任峦楚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为难,倔强的抬起头,伸手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嘴角撇出一丝笑来,“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哭过了就好了。”
见他生生的止了泪,任清明白他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轻轻的搂过他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
车厢内又恢复了平静,任峦楚在任清的温暖的怀里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是轻轻的环着她的腰,贪婪的摄取她怀里的一丝芳香,刚才的苦闷与委屈终于渐渐的消失。
等到他的呼吸平缓下来,任清才开口说到,“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峦楚哥,你以后想要怎样的生活?”
任峦楚迷惑的抬起头看向任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一直在想我这辈子要做什么,特别是在离开月桂山庄之后,我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宏图大志,也不像梦梦姐和秦颂那样要继承家业,以前也只是打算在及笄之后离开山庄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到处晃晃,但也没有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有峦楚哥在身边,就像爹爹说的,我必须要做个有担当的女子,但是我却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峦楚哥不后悔跟着我,所以我想知道峦楚哥想要怎样的生活才会觉得幸福,希望峦楚哥能给我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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