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的表情,看也不看他语调轻浮地笑,“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你么?”
文涛脑子里轰地一声,盯住面前这个女孩子的眼睛,他的面色已变,往日一切的好家教好修养都抑制不住面部肌肉的跳动,陈墨话一出口就掩住了自已的嘴,目光里不尽的后悔羞愧无地自容……两两对视,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涛回过神来,脸上恢复了一丝很镇定的笑,他一反常态地正视着她的眼睛,很慢很慢地说,“是,你说的对,可是又怎么样?”他转过身子,步伐很小但是很坚定,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身子挺得笔直。陈墨面上神色变幻,张了张嘴却是徒然,如夏日暴雨前浮上水面的鱼。可是又怎么样呢?伤害既已造成,对不起还有用么?
有一年开学交学费的时候,陈墨路上不知和同伴们捣鼓了些什么,总之有50块钱不知不觉地掉了。她很害怕,但是当同伴抓着脑袋说,“不如我们再回去找找?”她却毅然摇了摇头,挨打固然恐怖,可是要她再承受一次被希望吊着胃口的痛苦,她情愿挨这顿打。
她知道她伤害了文涛,陈墨不是傻子,文涛对她怎样她一直有数,可是终究无力回报,也只有小心翼翼地装傻了。可是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而且是以这样卑劣无耻这样大言不惭的口气,原来自已一直是这样的一个小人,好在通过这件事文涛足以认清了她。陈墨的脑海里浑浑噩噩的,一时是对自已的鄙视,一时替文涛悲哀,一时又为文涛庆幸,一面脑海里居然鬼使神差地钻出这样一排字来,“此番去也,纵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番外:
刘鹏程
昨晚照例又是一个饭局,不熟悉的人,熟悉的话和熟悉的酒。
对方是东北汉子,喝酒比喝水还容易。小嫣平日也算得海量,此刻只喝得脸泛桃花,目若熵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哀怨,有意无意间只往我身上绕。
我只不理她,这种小丫头看着纯情,若是给她上脸的机会,只怕立马变成苏妲已。进了商场这么些年,不说火眼精睛,这么点经验还是有的。
小丫头侧了身子从包里拿出手机低了头不知在搞些什么,我是跟不上时代了,手机就是用来打电话的,搞那么多名堂做什么?还没想完,腰间的手机嘀嘀地提醒我接收短信。
我抬头看过去,小丫头已经收好手机和对方应酬起来,落落大方,几句场面话说得漂亮之至,正不知她搞些什么鬼名堂,却看到她唇间一丝诡异的笑。
我的心头软了一软,这丫头身上总有些能触动我的东西。再低下头看短信的内容,“握着老婆的手,就象左手握右手,握着情人的手,千般滋味在心头,握着小姐的手,恨不回到十八九。”
这丫头还真能折腾。软的硬的,黄的素的,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我不知道别人知道不知道,左手握右手的滋味并不是丫头你想象的那样无趣,只因为,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早就断掉了,只有在真真切地断掉之后,我才知道左手握右手是什么味道。
你知道嘛,当人的左手和右手握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血从他的心房流向他的左手,再从他的左手指尖传到他的右手指尖,再到右手手臂,再流回他的心房,也只有这个时候,一个人才会是完整的吧?
看着小丫头狡狯的笑,我无法跟她解释,“丫头,你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回到家还没洗澡,老妈又打了电话过来,警告我快点把老婆找好,左扯西扯的闲聊中,她不无羡慕地说,“那天碰到你陈叔叔带着外孙女,小宝贝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象绝了小墨,陈叔叔还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呢,你这家伙就是不争气。”
我心头一阵窒息。小墨,墨墨,十年之前我纵能想到她也会嫁人生子,又哪里想得到她会嫁给别人生别人的孩子?
我一直以为她会是我的,我的右手,我的小妹妹和我未来的妻子。
从我有记忆起,我的日子就是和墨墨连在一起的,包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我穿了新裤子,其他的小朋友在一边起哄,“陈墨呢?陈墨怎么没有穿新裙子?”
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象左手和右手,嘴唇和牙齿,锁和钥匙等等一切不能分开的东西。
老大叫我去旅游,贼兮兮地笑,“有美同行,老六,你绝对不能不去。”读大学后和小墨终于又走到了一起,那丫头掐了我逼我承认我是她男朋友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么些年,我并没有白等。可是寝室里其他人看过小墨之后,老大却话里有话地开口,“陈墨人是很好啦,长得再漂亮一点就完美了。”我心里一凉,很愤怒,很想解释,可是,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懂得什么,我和小墨的事情又何需要向他们解释?如果真的只是找漂亮的女孩子,在市那几年,说句狂妄的话,我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只是她们,哪一个又能比得上小墨?一想起我走的时候小墨扁着嘴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有一点温柔的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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