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乍现,胤辴赫然想起八年前捡的那只小粉鞋,上头不就是绣了个「芷」字?而且,他依稀记得当时那个闯入他轿内的小女孩告诉他,她的名字叫「小芷」……
这幺说来,那小女孩极可能就是艳姨娘的女儿了?
只是那时她惊慌失措的跑掉后,他就没有再看过她了,也不知如今她人在何处?
「艳姨娘,你方才说在佛寺认识一位朋友,『她』和你说了些什幺,你又如何想起你女儿的事?」
胤辴好奇又惊疑。这幺多年来,他遍请了许多大夫,都医不好艳姨娘的失忆症,怎才到佛寺去小住一阵,就想起她女儿的事来?
如果遇到的不是高僧,恐怕就是遇着了佞人。
艳姨娘思女心切,恐怕会有人佯装知道她女儿的下落,以此要胁钱财——这事,他不得不防。
「那中年男子……」
「男人?!」胤辴的眉头高高耸起。他以为艳姨娘口中的朋友,应当是女的才对,没想到是个男人。是男人的话,更有可能是在诓她!
王艳娘不自在的点点头。「嗯。起先他来找我攀谈,我本欲置之不理,但经过几番照面,他虔诚礼佛的态度,让人油然生敬。几日相处下来,他和我谈起他的家人,当他谈到他义女的名字时,我只觉后脑仿若让雷劈了一般,所有失却的记忆,渐渐苏醒过来。」
「义女?!」这是场骗局的可能性又增大了。「那男人是不是说了要带他的义女来见您?」
随便找个年龄相当的女子来假冒充当,这种手段也太老套了!
胤辴淡然一笑,想劝王艳娘先冷静下来,免得被人所诓骗,但王艳娘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没有。」王艳娘摇摇头,神情黯然。「他可以侃侃而谈他的身份、他的家人,但我……我什幺都没说。」
虽然她自始至终都保持清白之身,未和胤辴的阿玛有过沾染,但在名义上,她始终是人家的侧福晋,而在一般人的眼中,侧福晋和侍妾始终是划上等号的。
她想过的是淡泊名利的单纯生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外人面前,她是绝口不提的!
「什幺都没说?!那……那男人并不知道您在寻找女儿的事了?」
「嗯。一来,我并不确定他的义女是否真的是我的小芷;二来,我得厘清自己乍然苏醒的记忆,到底是真实亦或是虚幻的。」接着,她肯定的说道:「但是当我回到别院来时,努力地回想着,那片段的记忆便一一连接起,我可以完完全全的确定,我的女儿叫做小芷。」
胤辴默然不语,似乎在考量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没把小芷的事告诉那人。我找你来,就是想要你陪我去走一趟,确定那人的义女,是否就是我的小芷。」说着,王艳娘的眼泪便涔涔的滴落着:「当时小芷年纪虽小,但她识得我和她爹的名字,而且,我相信,她对我还是多多少少存有一些印象的……」
「不知艳姨娘口中的那个中年男子家住何处?是什幺来头?」看艳姨娘一脸殷切期盼,不管真相如何,他决心陪艳姨娘走一趟。
「我记得他告诉我,他是开武馆的,他姓蓟,单名一个仁字。」
「蓟仁?!仁武馆?!」胤辴当场给骇住了。不……不可能的!
「对,就是仁武馆,你知道那地方吧?那……你看我们是今晚去,还是等明早再前往拜访?」王艳娘的脸上起了笑容。原先她还担心胤辴没听过那武馆的名号,若是要找,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但这幺看来,胤辴似乎知道武馆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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