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易曲的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下,硬生生让醉心多用了正常时间的三倍,才到了屋檐顶。易曲往后退了两步,让他自己上来,她不敢伸手拉他,怕他会因此脚下失去平衡。
“看。”易曲见他终于稳当的上来,忽然一手指着房顶的另一侧。
醉心随着易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也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惊喜的细响,脸上慢慢展出一片笑容来。
原来那房檐另一侧竟然冒出一大片蘑菇来,圆白细润,看起来十分饱满。昨夜一夜暴雨的冲刷一夜之间竟有了这样的惊喜。细细闻去还散发着草木味,在斜阳的照耀下,更显出一种肥白的肉质感。
两人竟采了小半篮,站在地下要去屋里时,易曲眼睛一瞥忽然在鸡窝前停住了,直盯着那只公鸡嘴角浮上诡异的笑意。
说起来当初她和醉心一起搭建这只鸡窝,放了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日能摸出两个鸡蛋也够醉心补补身子。但是……到底是谁告诉她公鸡只在白天打鸣的?!午间的时候她贪凉就想躺在屋外的大石上小憩一会儿,只要那只公鸡见她是白天躺在那儿,就跟打了鸡血样的叫个不停,直教人抓狂。
易曲曾一度怀疑它和醉心能对话通气,因为醉心也怕她在外着了凉,一直想让她睡屋里,只不过易曲也是个倔性子的人,最后醉心只得无奈的随了她。自从那只鸡不停地打鸣她就再不敢睡外面,只能灰溜溜的撩起衣服躺回屋里的床上,她发誓绝对看到了醉心隐忍着的笑意,和他看向那只公鸡的“崇拜”的目光。
她也曾想过把那公鸡拆吃入腹,只是当她看着每天傍晚间,醉心总是面带着清浅的笑意,或调剩饭或切碎细草或拌半瓢麸皮蹲在鸡窝门口时,心中觉得一片安宁。
她什么样的生活都想过,或孤独单身的或相亲安稳一辈子的,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一坯草房,一片罗带河,三两亩水田,两爿青山。还有……一个能一直陪在身边守住他嘴角笑意的人。
醉心见易曲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又直勾勾的盯着在树下跑来跑去那三只鸡,正在疑惑间。忽听易曲道:“今晚吃小鸡炖蘑菇吧。”
醉心看着易曲嘴角浮上的诡异笑意,心里一跳,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眼神防备的看了一眼易曲又看看那只公鸡,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易曲一抬手:“这只公鸡够一顿的了,反正它每天除了没事乱叫一通,也没什么用处。”
醉心一呆,不自觉地又咬上嘴唇,脸上浮起恳求的神色。
易曲只做没有看到:“你不是最喜欢吃了么?”
没有没有,醉心连忙摇头,比那乡间游走货郎手里的拨浪鼓还欢快。
“不喜欢?”醉心肯定的连连点头。
“那……”易曲的一个“那”字拖的无限长,好半天才缓缓道:“算了,换个吃法。”
好。
醉心点点头。
易曲看着他明显松下一口气的表情,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正经道:
“那就做……蘑菇炖小鸡。”
咳……醉心一个趔趄,茫然的看着易曲,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在看着易曲一本正经的脸色更迷茫了。
“小鸡炖蘑菇”……“蘑菇炖小鸡”,是……是不一样的吗?
“噗……哈哈哈”易曲看着他茫然呆愣的神情再也忍不住扶住胸口大笑起来,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在脸上各种毫不遮掩的直白表情,就想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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