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也是一愣,继而却拧起更狰狞的面色:“把刀给她。”
“你竟敢指使李秋涯鸣冤到县衙来,害得我娘与我断绝关系,老娘自此无家可归,反正我在这清渠镇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就按道上的规矩。今天你留下两根手指我就放……”
“好。”易曲截断梁天的话,看着意识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已经弓起身子竟忍不住要往梁天身上贴近的醉心。
不要……
醉心只觉得那一声应答几乎要鼓破他的耳膜,堪堪拉回了他的一点意识,这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
还不等想却见妻主已经捡起地上的短刀,面上的表情竟是再无反抗的淡然。
不可以……
他记得妻主最保护自己的手,还对他说过,她自己甚至想过,如果这双手不能再把脉拿刀,除了他她怕是找不到活的理由了。
他当时只是被这样甜蜜的话弄得羞窘却幸福,他从没想过妻主真的有一天可能会为了自己失去双手。
醉心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只看到妻主竟不肯再看自己一眼,竟是已经手起刀落。眼泪混着唇角边的血迹滚落下来。
不要!妻主!呜呜……你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喊不出来。妻主,你又为什么不看我,我不要你为了我失去活的理由。你听我说,你看着我。一股深埋的绝望涌上胸口。
手起刀落间,醉心竟觉得眼前蒙上一层血雾,几乎要染红他的全部意识,只觉得那一柄落下的刀要斩断的是他活下去的勇气。
“不……要……”
易曲面无表情要落下的刀锋,顿时停住,醉心……那是醉心的声音,细弱的,沙哑的,带着压不住的喘息的,艰涩而困难的。
梁天似乎也吓了一跳,拉回在易曲身上的视线,抵在醉心脖子上的匕首也松了一松:“你会说……”却还没有说完,只见醉心一直紧攥成拳的双手陡然张开又握紧,电光火速之间竟将手里一直残留着半截的玉簪狠狠的扎进梁天的脖颈。带着情潮的眼里竟闪着恨意,唇上却是不停地说着:“不……要……”
竟是真的被那药性控的失去了清明。
“啊……”梁天发出一声惨呼。
易曲只呆的一呆,立刻纵身避开那尚未从呆滞里反应过来的四个人。
而反应过来的梁天一巴掌早就甩落了原本就已经站立不稳的醉心,眼里又见易曲已经是脱开那四人,双目赤红提着那短刀朝自己过来,一时间恶胆两边生,竟也红了眼一般握紧匕首就往醉心心口处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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