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
秋水憋着笑道:“他说,‘我祖宗哪识得这些东西!’便命人将礼器撤了,换上
日常百姓的碗碟。直至祭祀结束后,才猛然醒悟身份已不同以往,忙又命人将撤
去的礼器重新摆上,好一番折腾!”
话音未落,不仅是秋水,连流珠都揉着肚子乐不可支。我伏在榻上忍笑,险些将
衾面咬穿了。
转眼已至二月,我背上伤势好了甚多,可以下榻自行走动了。见庭下白梅又发了
新枝,心中感慨,便铺卷研磨,提笔书到:“失却烟花主,东君自不知。清香更
何用,犹发去年枝。”
墨迹尚淋漓,有内侍前来宣诏,命我于己卯日入宫,参加皇上寿宴。内侍临走时
,留下一件浅蓝色锦袍,意味深长地道:“皇上特赐衣袍,贺寿之宴,侯爷切不
可再着白衣。”
我拎起那锦袍一瞧,衣料竟是我江南宫中特产,用夜间露水染制而成的“天水碧
”,睹物思故,不由愁肠百结。我自国破之日,便暗立誓言,终生只着白衣素缟
,他的赏赐,我心领,却无从消受。
己卯日酉时,我依然一身素袍白衣,乘坐鱼皮为饰的帏车进了皇宫。
内殿中,烛明香暗,笙歌轻缭。不仅是朝堂重臣,连近来收降的楚、蜀、南汉等
国的旧君,也各列一席。
赵匡胤还未至。臣子们于等候中交头接耳,低声言笑。
我入席,双手按膝,端然静坐。
然则树欲静,风不止。
四周窃窃私语之声起伏,用我恰好能听闻的音量,汇作一股股险恶的暗流。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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