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对她笑道:“李大人大约是乍见清华,未饮先醉了。爱妃何不泛歌一曲,
好唤醒唤醒他?”
她为这不甚高明的恭维飞红了粉面,轻柔地甜蜜地微笑着,复坐奏琴,轻启朱唇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
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
千年。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她用一腔吴侬
软语唱的,是子夜四时歌,弦无凝塞、喉无滞音,绵绵情意溢于曲外,不时将那
一双含羞带怯的眸子去望他,只恐他不解歌中之意。
我却在柔美乐音之中,悲极痛极之后,大彻大悟。
原来,所谓情,所谓爱,也只不过是一种感觉,一段记忆。当记忆不再,感觉遂
失,情爱自然也就消亡了;而新的记忆,新的感觉,便是另一份情爱的开端……
这般结局,对小周后,对我,都是完满且宽容的。小周后因为心念于我才遭此劫
难,而今,她自有她的思慕与牵挂,何不让她在这忘却的新生、不知的幸福中,
无忧无虑地生活?
仿佛就在一瞬间,蔽境顿敞。枉我虔心礼佛学法多年,竟到今日才参透:过于执
着,便是痴。
因痴,生爱恨,生贪念,生业障。
赵匡胤与我,一为爱欲,一为旧情,皆是痴人,而赵光义你呢?你所痴者,不止
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罢……
赵光义好整以暇的神色有些凝固了。
我清楚极了,他所乐见的,是我的悲痛欲绝,心如刀绞,而非古井无波般的澹泊
与平静,这是对他精心安排的一场游戏最大的嘲讽。
他用一种惊疑而深思的目光望着我,我则用含泪的微笑凝望着一曲歌毕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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