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不知何时又细细密密地飘洒而下,我侧身向东南方望去,雨雾中的雕檐斗拱
若隐若现。
我怔怔地瞧着,仿佛痴成一座石像一般,许久,才发出梦呓似的低语:“……朝
来寒雨晚来风……人生长恨水长东……”
“主上……”秋水担忧地望着我,一双明眸泛着氤氲的水汽。
我依旧纹丝不动,只幽幽道:“今日……又是七夕。”
秋水点点头:“是的,正是主上您的诞辰。”
“秋水,今夜你为我备好歌伎优伶、管弦丝竹,多多益善,不可耽误!”
秋水诺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主上要庆生么?”
“庆生?生亦何乐,死亦何哀,”我仰起头,任凭寒雨斜侵单裳,在白衣上留下
点点酷似泪痕的湿渍,淡淡一笑,“即使是乘风归去,也要留下传唱千古的遗响
。赵光义,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该来个了断了……”
十六
我生于七夕。
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鹊桥相会的七夕;豆蔻少女结缕穿针、供果乞巧的七夕。
在江南,每至七夕,我便命人设宴铺席,以红白绸缎百匹堆砌成月宫天河模样,
再饰以销金红罗、象牙玳瑁,极尽奢华。
悠扬丝竹之声,在那一夜,奏的总是《后庭花破子》:“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
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花和月,天教长少年。”
而后在妃嫔们的婆娑起舞与婉转笙歌中,我遥望苍穹明月,彻夜不眠。幽思迷离
中,仿佛此身已乘风而去,不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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