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呢,一小碟盐水煮花生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邹衍抬头,对上厨娘大婶满脸和善慈蔼地笑容。
“多谢!”邹衍伸手接过盘子,关心道,“宝婶子,宝叔的风湿好些了没?”
“还是小衍你有办法!你那个偏方还真挺有效的,你宝叔让我跟你说声谢,还说下次你夫郎若是要买针线,可以便宜算给他。”胖胖的厨娘眉开眼笑。
“那我就先替心素多谢宝叔的好意了。”邹衍毫不惭愧地将别人对二姐医术的肯定与谢意收入囊中,扯着嘴角笑得也很开心。
拈几粒花生米丢进嘴巴,邹衍沉默着继续做回她的“思想者”。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成了如意楼上上下下可怜的对象。
譬如方才转身离开的那位厨娘,她就在心里直犯嘀咕:“瞧,这不挺好一娃嘛,虽然以前可能走错了道儿,但浪/女回头金不换,人能走回正路也不容易,更何况小衍嘴巴甜手脚勤快,是个热心肠,可怎么就得罪了刘掌柜,还每日被操/练得忒惨!瞧她那副没精打采、苦大仇深的小模样,啧!怪可怜见的……”
被人可怜的邹某人,“嘎巴嘎巴”嚼着花生米,思绪又回到昨天刑心素的反应上。
听到邹衍说要接两人回来,男人恍然回神,晶亮的眼睛里蓦然迸发出无限喜悦与激动的光辉,璀璨炫目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可是这么多漂亮的光芒却在下一瞬嗖然黯淡、湮灭无踪。
“……妻主,我是个……不祥之人……”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后,颓然闭目,以臂抵额,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邹衍一直知道,心素骨子里,除了天生的傲骨与韧性外,还有一种后天的自卑感,无论是他幼时成长还是后来生活的环境都缺乏别人的肯定与赞赏,也因此那次教他玩竹蜻蜓,她随口说出的几句夸奖,会让他开心的似个孩子,就好像得到了什么稀罕的宝贝,让人半是好笑半是心怜。
她明白,若要消除这种几乎已成为心素性格中一部分的谦卑,估计很难实现,但要是换个环境,长年累月、潜移默化之下,逐渐减轻这种后天强加的、名为“自卑”的束缚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男人极其渴望能与自己的孩子一起生活,却又挣扎着担心会不会刑煞他的痛苦模样,邹衍昨日心疼地劝慰了半晌,可惜效果却并不明显。相生相克的命理学说在现代都很流行,更何况迷信于命运的古代社会?她现在说什么都会被心素认为是对他的一种善意安慰,对此邹衍也很无奈。
此时一个人影忽然浮现在邹衍的脑海里:言墨!
如果是那个男人,他手腕高超、口才出众,跟心素的关系又不算亲近,却同样为心素着想……越想越觉得可行,邹衍逐渐兴奋起来……
——好嘞!收工后直接冲到大姐家,请她帮忙找房子、说服言墨出面、再顺便告诉她马上会有个可爱的小侄子、让她准备见面礼……
那啥?她干什么?
自然是陪心素上山看生病的小包子。
——所谓能者多劳,谁让某人是大姐呢!
某无耻之徒这样想着,咧开大嘴,将盘子里最后一颗花生扫荡干净。
两天后,心素的烧退了,邹衍软磨硬泡,跟掌柜的要来一天休假,虽然代价是一只聚香楼的绝味烤鸡和两瓶兴隆坊限量供应的老坛陈醋。这老狐狸,没别的嗜好,就是一张嘴,刁得不得了,每次都不忘逮住机会,黑心地给她的荷包放放血。
邹衍搜罗了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和玩具,并拉着心素给喜叔扯了两身衣服,带着抓好的药包,雇了辆骡车,两人往万安寺赶去。
万安寺后堂,原则上女人是不能进入的,但麟儿在这里几个月,其乖巧懂事深受庙内僧众的喜爱,听邹衍说他们是来探望病中的孩子,大家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她不要在后院随意走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