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看自己的眼神儿,像是自己是个让她头疼的仿冒品。司湛辰无奈轻笑一声,有的时候他真想扒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构造,她居然开始对着他幻想另外一个……不存在的男人!
说着说着典伊竟觉得有点莫名的伤感,她扬起下巴,吸了吸眼底的水汽。
“怎么又哭了?”司湛辰紧蹙眉头,难道他们真的心有灵犀到她都看出自己打算收拾她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女人了?
听他这么问,典伊一时脑热直接扑过去抱住他,哭得更厉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哭。”
心头像是被极细的针尖挑弄,让人又痒又疼地难受,他一使力连着被子把她抱进怀里,大手在她背后拍了拍,柔声哄着:“不哭了,好吗?……怎么跟孩子似得。”
“我怕……”
“告诉我,你怕什么?”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是破天荒的柔顺乖巧,在传来的阵阵体香中已让他流连忘返。
‘怕时间过得太快,像小说写了一半突然结尾,又怕时间过得太慢,无时无刻不揪心他们将会遇到什么。这一切都因为舍不得!’这样说,他会懂吗?
“怎么不说话了。”他把她扶正,用手拨拉开黏在脸颊泪水上的发丝,直到完整露出她一张哭得脏兮兮,红彤彤的小脸。
“我……”
见她还哭,司湛辰捧起她的脸,带着些苦恼吻住了她的唇,却只是浅浅地相触,这样的吻比炽烈缠绵地激情更让人心颤,刻骨铭心的情感仿佛沉静了千年化作了纯净的水,无色无味直达心间。
当他们分开时,典伊神色突然一动,眯着眼睛舔了舔唇角回味着:“和梦里的吻,一个味儿。”
“……你!!”她这一脚真是狠狠踩在他的死穴上,有那么一秒司湛辰真想空手捏死她!
空气虽然冷到令人呼吸困难,但今天却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牡丹峰上的中朝友谊塔高高耸立在繁茂的花草树木间。
上面刻着中国志愿军用鲜血凝结成的碑文,书写着那个时代所有的艰苦奋战和生离死别。
司湛辰沿着台阶走上来站在典伊身边,他将一束鲜花递给她,说:“一会儿有用。”
他们缓步走向友谊塔,然后恭恭敬敬地把手中的鲜花摆在塔身的台子上,按照中国的传统,特别是身为军人的司湛辰,他怀着崇敬的心情向烈士们三鞠躬。
典伊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他,虽然他此刻穿着破棉袄,但他严肃深沉的表情却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小的时候,经常听爷爷讲起在朝鲜的事。”司湛辰带着她绕过塔身正面,边走边说:“他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战友,因为不能把他们的遗体带回故乡。”
“听说……司老将军在一场大的战役中负了很重的伤,才不得以从前线退下来。”
“是啊,在之后的岁月他几乎离不开病床。”他看着她的瞳仁又深了深,里面写满了她看不明白的东西,他的嗓音很温柔却又带着深深的无奈和酸楚:“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教育我,无论国家需要我做什么,我都要毫无条件的服从,无论是上战场还是别的什么,即使……身不由己。”
“很为难吗?”典伊停下脚步抬头问他,风吹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微闭双目,重重点了点头。她不会知道他有多为难,就像眼睁睁看着别人从自己心头上剜掉一块肉,却又无能为力。
典伊眼眶一热,正要说话,却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典伊!”那一声是多么的欣喜,夹杂奔跑时的气息不稳,不到几秒韩释就跑到她面前弯着腰大喘气。
“你怎么在这儿?”典伊对着他笑了起来,他乡遇故人,她发现她对他其实还挺有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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