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被动地接受着护士的检查,看着他一脸的轻松,心里的紧张似乎也一点点地消散。
可是再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想到四年前在这里的痛苦回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提起,身体也轻轻颤抖。
顾凯全身消毒后,穿着隔离服坐在手术台的前方,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安抚道:“不怕,卡尔医生对一向很温柔。”
林晚晚想笑却笑不出,只勉强勾了一下嘴角:“西方人总是比较有绅士风度……”
她明白顾凯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太害怕。
林晚晚想起上一次她独自在医院,独自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其实心里已经麻木了,只是身体还有记得那些疼痛,这才会惶惶然。
两人说话时,麻醉师已经将她的右手臂局部麻醉。
林晚晚感觉到右手渐渐沉重,知道麻醉药已经慢慢生效了。
车祸时她正昏迷,后来情绪不稳定,医生无奈只能用了镇定剂。自己对那么多次的手术,并没有多少详细的记忆。
这次清醒地接受手术,林晚晚的手臂因为麻醉药没有了痛感,触感却还在。
冰凉的手术刀划过自己的手臂,林晚晚情不自禁地握紧了顾凯的手。
能不能再弹钢琴,她的希望只能全放在卡尔医生的身上……
“晚晚,”看见她抓着自己的手指,指尖用力得发白,顾凯轻声唤了一声,笑道:“四年前肖邦钢琴比赛,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对我有印象么?”
林晚晚回过神,看向他微微摇头:“弹奏的时候,我从来不望向台下的……结束后,就直接回家。”
“那次是妈听说宋晨参加半决赛,带着我一起去看的。”顾凯说到这里,笑了:“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曲子听起来都差不多,实在是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
“妈在旁边偶尔给我评点一两句,比如指法不够熟练,琴曲缺乏感情,选手太紧张导致手指僵硬。我听得茫然,不好打击妈的兴致,只得不懂装懂地连连点头。”
林晚晚听得有趣,问道:“那你对宋晨印象深么?”
“他算是我的亲戚,我对宋晨的印象仅限于此。”顾凯笑了笑,低声说道:“反而是他之后出场的女孩,让我记忆深刻。”
林晚晚很少回忆四年前的事,她怕自己会受不住,会在严茂兰醒来之前崩溃。
可是这些过去了,现在顾凯提起来,她却没有了当初那样惊心的害怕和难言的痛苦。原来,时间果真是世上最好的疗伤方法……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唇边含笑,光柱照射在她的身上,那在琴键上飞舞的双手很美。”
顾凯抓着她的左手,在指骨上轻吻。
那之后,他回到国外答辩,结束学业,然后到“鸣威”上任,繁乱的事情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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