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非赶到世纪金座顶楼的时候,冬夜的清晨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除了寒冷还有一丝严霜。安非裹紧厚实的羽绒夹克仍不免感到丝丝凉意。打开通往天台的门,透过稀薄的空气,昏黑苍穹下徐柘侧身坐在石阶上的身影模糊入眼。
“你这是闹的哪门子的心事,这么冷的天,跑天台上看日出,亏你想的出来。”尽管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安非嘴上还是愤愤不平。
徐柘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放眼一马平川的顶楼平台上唯一一处突起的石阶上徐柘已经仔细的铺了层厚厚的羊毛垫子,似乎是从车子后排椅子上随手卸下来的。
安非坐下来才发现这徐柘是有备而来,旁边空地上居然还放着两瓶红酒,两只高脚杯子。他觉得今天的徐柘不太一样,再看身边的人,穿着湛蓝色的羽绒服,两手臂弯倚在身后的羊毛垫子上,长腿大大咧咧的伸着,双眼平直的看向远处天际。安非看不出来徐柘有这么迷日出。
“看我什么,脸上有字?别想那么多,纯粹叫你喝酒来的。”说完利索的把两瓶红酒打开,朝两只杯子各注入了三分之一的量。自己拿起一杯,又示意安非拿起另一杯:“跟家里人闹了点不愉快,意见上很难达成一致。”说完幌动着杯子,大力的一口吞下。
安非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只有一片昏黑的颜色,哪里有太阳出来的痕迹。
双唇贴向玻璃坚硬的沿,冰冷的液体顺着口腔一路滑进喉道,艰难的吞咽,痛或者不痛都已经流进胃部,他想他需要一点刺激来支撑他屡屡落空的心脏。
两个人只是沉默着喝酒。
许久,徐柘悠悠的说到:“你的大学生活如何?”他和安非不一样,一早就定好了出国的目标,这段时间正在为前往澳洲做着准备。“我的出国计划大概是要提前了,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里。”
“就那个样子,你想象得到的样子,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不好。”安非淡淡的说到。
“那就好!”两个人重新沉默下来,空气中流动着红酒的香气,徐柘知道,关于顾丛珈是安非不能提及的伤痛,对于他们今天如此的情形,曾不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
那个时候,安非受伤入院观察无碍后出院,已经联系不上顾丛珈,几经波折,终是落空。至尽,顾丛珈的去向仍是一个谜。
“安非,”他想说一句关于顾丛珈的话,组词良久,终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换一个话题:“你也出国得了,你父母不是一直希望你出去么,眼下这种情况,你也无能为力不是么,若有缘,总会遇见的。”
安非并不答话,低头看着酒杯中的酒,暴露在空气中那根根握住酒杯的手指冷的有点白中带红,他近来听到太多关于他去留问题的好心提议,是不是真的出去就比较好,他已经无从思考。
冬天的清晨5点至6点之间,天还灰的非常厚实,他们在世纪金座27层的顶楼平台,喝酒望天,无关风月。
这真不是浪漫的时间,浪漫的地点,所以当徐柘的嘴唇遂不急防的压上安非的时候,安非杯子里的酒一无反顾的洒了出来。
徐柘转过身子坐好,安非还维持着单臂撑地的姿势楞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穷尽这一生也没有办法像她那样走在你的身边,所以刚刚真是对不起了,让你看到了我最不敢示人的那一面。”徐柘说话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空,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可是安非,我这么做一点也不后悔,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安非终于坐好身子,重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仰头全部送入口中,喉咙处火辣辣疼的越发难受,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
“你不要想太多,你永远是我无可替代的兄弟和朋友。”他想伸出手来至少拍拍他的肩膀,扬起的手掌到底还是放下了:“怎么跟伯父伯母闹的别扭,他们总归是为了你好。”
“恩,是我自己不好,总是叫他们希望落空。”
“你也别自责了,这大年初一的,好好的回去跟他们一起吃个饭吧,等出去了,说不定又要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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