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再去回应夜渺的呼喊,她知道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滑下去,可是老天爷毕竟待她不薄,至少在最后一刻让她看到的,是夜渺。
“夜渺,杀了她。”沈真看着夜渺,慢慢的说着,同时慢慢扬起了手中的青石,在夜渺的头顶上方高高的举起。
那青石是慧庐修缮之用,坚硬无比,夏蕊宁知道。
“杀、了、她。”沈真说着,眼神却不再看夜渺,而是看向夏蕊宁。
沈真笑了,那是夏蕊宁所见过的、沈真此生最美的笑吧。如果那可以被称之为“美”的话。恶之花,与生俱来,时日滋长。
沈真笑了,不需要再说什么,她知道聪明如夏蕊宁,知道她为什么会笑、而这笑又代表了什么。
她,沈真,最终的赢家,即使夜渺出现了,也不过是多了一条让她脱身的办法而已。
她手中的青石高高扬起着,只要落下,只要砸在夜渺的头上,一切仍旧会结束。是,她会痛,会痛一辈子、想念一辈子,可那又怎么样。
夏蕊宁失去的是生命和一生所爱,而她,失去的不过是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她看着夏蕊宁,没有再说一句话,而夏蕊宁的眼中分明又落泪了,红色的。
夏蕊宁看向夜渺,或许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吧。
身体荡在空中的感觉,真的不好,无根无际,可一想到迎接她的将是漫无边际的自由,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原来是这样的,原来妈妈曾经经历过的死亡是这样的。
如果她从没来夜园,这辈子就平淡的过去了吧,即便伤了、死了,粉身碎骨了,生命中也并不会再有让她提及便为之颤抖的事情。
可她来了夜园,也永不后悔。
可是夜渺,等不到了,对不起。
夏蕊宁轻轻松开了右手,录音笔随之掉了下去,在慧庐的地面上粉碎。
夏蕊宁着看着夜渺,摇了摇头,微笑了,轻声说着:“夜渺,还记得博雅的雪香花吗?答应我,冬天再开的时候,代替我去看。”
“我不答应!那是你喜欢的花,是你妈妈喜欢的花,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去看,夏蕊宁,你自己去看!”夜渺声嘶力竭的喊着,他已经感觉到夏蕊宁的身体在向下滑着,她根本没有了求生的,她根本就是在临终遗言,她凭什么?凭什么命令他,凭什么在离开六年之后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命令他,他不会再答应,绝不答应!他知道他和她之间还有夜凛,还有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痛苦,可他认了,认命了,他唯一不认的就是不会再让夏蕊宁消失,绝不答应!
“夜渺,我爱你。”夏蕊宁仰头微笑着,绽出此生最美的笑容,松开了攀着的、夜渺的手臂……
“啊————”坠落下去的绝望的惨叫声,足以成为目击者永世的恶梦。
闻讯赶来的靖声站在慧庐前面的草坪上,怔怔的看着不远处地面上那个破碎的身体,那个从高处掉下来、绝无可能再有生还机会的身体。
那张已经死去的面孔仍旧仰望着天空,唇边甚至还挂着一抹微笑,一抹终于解脱的微笑。血从她的后脑弥漫开来,将青青草地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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