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最后关头居然是夜夫人救了你。”安筠在心底叹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后来夜煜城先生找我聊了很久,说了夜夫人在这六年里是怎么过的,又是怎么被沈真胁迫的。原来没有谁会真正靠时间得到解脱,除非自己饶了自己。”夏蕊宁默然笑了笑,“我去探监的时候也想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肯见我,只是让狱警跟我说了三个字。”
“什么?”安筠和高帅不约而同的问。
“对不起。”夏蕊宁简单的说了,平静的。
对不起。纪丛碧这三个字迟到太久,也无从纠葛。整件事真正算起来,又能怪谁?
“那么……蕊宁,你……和夜……还有可能吗?”高帅注视着夏蕊宁,小心的问着。
夏蕊宁看了看高帅和安筠,他们眼中的期待之光和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是真心希望她好、真心希望她得到幸福。
她明白。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的朝着走去。
幸福,这个遥远的只存在于回忆中的美好词汇,雨过很久,也逐渐感受到了天晴,夏蕊宁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些阴天的时候,心里阴暗潮湿、寒冷蔓延至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结上了薄薄的冰。不想说,只有咬牙撑住。
她似乎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学习、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打理着家里的一切,并微笑着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我很好。
可说出每一句“我很好”的时候,总有个嫩叶似的、应该叫做思念的情绪破土而出,夏蕊宁不想承认那仍旧是爱,又或者只是人在极度寂寞的时候随便抓住的一根稻草并把它当成救生艇,一切一切的人生哲学都苍白而无力、一切的一切的道理都变成教科书上学过就忘的废点罢了。
刚过了一个人的平安夜,夏蕊宁给自己买了两颗、可以买到的最贵最好的苹果,并在十二点的时候吃掉了一颗。
另一颗,此刻仍旧静静的躺在包里,不知道是给谁的。
她一步步的朝前走着,就像少年的时候一样,时过境迁,回忆却永远不会消散,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片花都沾染了一个叫做“夜渺”的名字。
夏蕊宁笑了笑,在心里轻叹,她知道高帅和安筠没有跟过来,她也感谢他们如此体贴。即使是他们,也有不可进入的、她的内心。
她一步步的朝前走着,就像少年的时候一样,时过境迁,爱却永远不会消散。她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梦,都萦绕着一张叫做“夜渺”的笑脸。
她走向那棵最高的雪香,那棵树上的花开的最好,最美。
她高高的仰起头,注视着雪白的花一片片飞落,而那种飞落并不是意味着消失,是意味着永恒,意味着她所有的青春、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无忧无虑的年代。就像夜凛曾经说过的,什么是青春?是年龄吗?是态度吗?是信念吗?是真善美吗?还是这一切的一切。她曾经为欢乐而斗争,因此,就像善良的夜凛所一定希望的那样,悲哀永远不要同她的名字连在一起。
她注视着雪香花飘落,喃喃的、轻声说着,说给自己:“我可以无视别人的轻视、可以遗忘别人的遗忘、可以原谅别人的恶行和伤害,可唯独不会忘记你。因为,我爱你,夜渺。”
雪香树巨大树干的另一面,同样也伫立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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