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容叔,”
杨晴枫正在给任容搅面布洗脸,回过头来见是慧林他们几个来了,便慌忙放下毛巾,咧了咧嘴,“哎,慧林,丽萍,你们来啦。”算是给慧林他们打了招呼。
慧林把带来的一篓苹果放到病床旁的夜壶箱上,自己又坐到任容的床沿上,并招呼丽萍坐下,才笑着轻声问道,“任容叔,好点了吗?”
“好点了,谢谢你,唉,你还要这么客气,去破费,真是的。”任容指着苹果箩说。
“一点小意思,我们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可买的。”慧林接着说,“本来早几天就想来看你,可一直没空,秧到前天才莳好,昨天又要晒麦,今天才算歇一天。”
“农忙算结束了吧?”
任容稍稍抬起一点头,晴枫连忙给他头下面加了一件棉袄,“我在这里象一个木头人了。”任容伤感地说。
“不要性急,病来似射箭,病去时象抽丝,你光性急没有用的,还是安心一点,把病养好。”慧林安尉道。
“丽萍,你家的猪又大了许多了吧?”任容又和丽萍搭起了话,“我昨天做梦都梦见你家卖大猪了。”
丽萍本来坐在任容脚边的方凳上,见任容问话,就欠了欠身,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长倒满长的,我估计总有一百二十来斤了,谢谢老队长的关心。你自己身体不好,还记挂着我的猪,真叫我不好意思,这么多天一直没来看你,我惭愧死了。”说完,头一低,绞起了衣服的下摆,脸上露出些许粉色来。
任容老婆在说话间,削好了两个苹果,递给慧林和丽萍,慧林接过说了声还这样客气就吃了起来,丽萍却一味的推辞,直到任容说“别客气了,吃吧。”才接过去,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两天,雨理那小子总没什么新花样吧?”任容面上问慧林,其实是问丽萍。
“没什么,就是在开队委会的时候,他提出要重新划分自留地的问题,让我们几个先酝酿酝酿。”
“哦,有这回事?”丽萍也插上来说,“我看那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他大概看中我们几家的近地了。”
“这--,”任容拖了好长一个音,才说:“那也不见得吧,关于调整自留地的问题,上面应该有政策,他也不敢乱来,至于地的好坏,谅他也不敢动我们几个的地。”
“那也不见得,到时他说是上面的政策,我们又怎么奈何得了他呀。丽萍的声音明显地提高了许多。”
“这倒也是的。”慧林也接上一句。“我想,你们回去要是他再开队委会的话,你们可坚持说等别队动了以后我们再动。到时,我回来再作商量,你们看怎么样?”
任容说完皱了皱眉头,胸口又有点隐隐作痛,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细心的丽萍发现了任容这个动作,就站起来说:“慧林,我们回去吧,让老队长休息了。”慧林会意,也站了起来。
“不急嘛,再坐一会好了。”晴枫挽留着。
任容看着丽萍的脸,眼中流露出无奈的神色,“那好吧,晴枫,你去送送他俩。”任容抬了抬手说。
农忙结束了,雨伦又开始回到轮窑上班了。这一天,雨伦正在窑里面装砖,听到外面有人叫,就放下手里的活,叫另一个工人替他,脱下手套走了出来。谁叫我?雨伦边走边问。来到外面,见是窑长在对他笑,就说:“是你叫我,窑长?”
“你看看,谁来了。”窑长用嘴挪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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