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知道这并无可能,而此时忽然见她向我提起慕梓,我有一种无力的不知所措。
但毕竟是凌海遥,她只提了那么一句,并没有更多的话。
只是她走了之后,我回来收拾茶几,才发现刚才递回给她的那张名片仍然静静地躺在她坐过的位置前,不知是忘了,还是她本就成心留给我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也认为,我应该去找慕梓?
可慕梓就算再帮得上忙,我也不认为他是我能用得上的人脉,因为后来我们的关系……实在是不怎么样。
于是我继续困在弟弟案子的泥淖中挣扎,越到后来就越是举步维艰了。首先是网络舆论也被对方操纵了,大量的五毛党涌现,以各种方式扳回局面。水平较高的说我们是网络暴力,滥用社会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心大搞暴民暴政,绑架司法机关;水平较低的给对方大打苦情牌,说肇事者毕竟也是个才满19岁没出社会的孩子,你们怎么就不能给孩子一个机会,也就是说肇事者可以不给几名死者机会,全社会却欠着他一个机会;还有人质疑我弟弟为什么那个时间会出现在这个城市的街头,国庆长假已经结束他不是应该已经回到远在北京的学校,换言之如果一个人没有“正当”理由出现在街头那么他就该死;最令人发指的是有自称为王恒好友的人撰写长文声称他从小到大都是多么多么无私利他好事做尽的优秀学生,各种事迹加起来早该感动中国,与之相应的是有人宣称王恒的父亲和爷爷多么廉洁清正,官小家贫,事故发生之后他们没有马上道歉只是因为又气又急双双病倒,此后就再三表示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我们赔偿。
随之而起的就是王氏父母号称要反告我们造谣诬陷。
他家的律师放出这个话那天,好不容易才能把话稍微说清楚一点的我爸再度入院。
更令人心寒的是,事故发生当时在现场和受害人在一起的那些朋友也纷纷改变证词,声称王恒撞人后从车里下来,声泪俱下地跪求路人打急救电话救人。
改变证词的人当中,包括晓芸。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世态炎凉。王恒一家再坏,那本来就是敌人,可晓芸却是我弟弟生前最在乎的人,为了她而在这里长久逗留、也是为了救她而豁出自己一条性命的人。
她的良心怎么能过得去已经不是我能够去关心的了,现在更让我悚然心惊的,是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
这段时间,网上也有人说我们家根本就不是弱势群体,因为我爸就在政府工作,我又是名校法学院毕业,不知在中央有多少校友,我们才是仗势欺人。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好好地仗势欺人一把,以暴制暴以黑吃黑不是没有道理的,暴和黑往往就只能用暴和黑才能对付。
要让王恒得到应有的惩罚,恐怕惟有将他们家的势力连根拔起了。
可是明摆着一边倒的案子都能变成如此难啃的硬骨头,要怎样才能发动一场政治战争,让他爸爸和爷爷被卷入反腐调查,进而将这个案子中的枉法行径也作为罪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呢?
我打开名片夹,翻过一个个律师和记者的名字,最终停在那一页上。
其实,既然在本地已经再无出路,剩下的尝试也只能到省城去进行了,不管那里有谁或没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
、7
我登录上某招聘网站,之前找工作时的简历还在,我将它更新了一下,然后开始搜索在省城的工作机会。
我发现国内最大的律所之一在省城刚刚开了分所,而我有不少同学都在这家律所的北京和上海分所。
我找了其中最要好的一个同学,让她替我递交一份简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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