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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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慕梓很晚才回来,他进门的时候我都快睡觉了,刚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推开那个空房间的门。

        他一定以为我是要进去拿枕头毛毯出来睡沙发,于是边走过来边黑着脸勉为其难地说:“好了,既然住在我这里,总睡沙发像什么样子?睡床上去,反正我们……”

        他的话僵在舌尖上,我也大为尴尬地站在那里,随他一道望向那个房间里——地上铺着软垫,上面有床单枕头毛毯,简易而舒适的地铺早已就位。

        他铁青着脸,从牙缝里龇出了一句:“你还真够登堂入室的,自己就把家搬来了!谁跟你说这个房间给你住了?”

        我正不知该如何答话,他却勃然转身,怒冲冲地走进卧室,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23

        我从小到大,从未试过把脸皮放得如此之厚去赖着人家。

        若是依我本来的性子,在慕梓当初那句“滚出去”之后,这辈子我都会离开他八里地都绕着走,结果却是被人家指着鼻子骂流浪狗都还要腆着热脸蹭上去,赖在他的矮檐底下,拣着他筛选过的空气,小心翼翼地呼吸,就着他眼角一丝残存的温热,周周到到地迎合。

        以前我们俩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他每天都接送我上下班,现在我住在他这里,却反而不再有专车的便利。他没开过口让我跟他一起走,我也就倔犟着不去提这个要求,毕竟……我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大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向他要这要那?

        接下来这个星期,因为旧项目刚结束,所里的工作一时有些空窗,我闲了不少,于是每天下班都回家做饭。慕梓住的小区外就有一家有机净菜直供店,价格比菜市场贵了不少,可架不住方便,我也就都在这儿买菜了。

        慕梓不是每天都回家吃饭,我如果问他,他只把这当作又一个挖苦我的机会,决不会好好回答。于是我也就不问他了,径直做足两个人的量,反正他要是不吃,我就把他那份打包,第二天带到所里当午饭。

        不过一个星期下来,事实上他只有一天没回家吃饭,另外有两天他是晚回来,我已经吃完了,装好他那份饭菜的饭盒放在餐桌上,准备晾到凉透了再搁进冰箱。他仍旧不跟我打招呼,自顾自拿了饭盒放进微波炉里热,然后吃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做,明明是给了我机会让我反过来极尽尖酸刻薄地对他挖苦讽刺一番,可我却从不曾这么做过——不是因为现在不敢得罪他而克制住自己才不这么做,而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这么做。甚至,他那样居然会让我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温柔情绪,温柔到内心酸楚,只觉得怜惜而心疼,怜惜他这么喜欢吃我做的饭只因为平常家里没人给他做饭,心疼他不能按时下班只能吃微波炉热过的饭。

        可这是多么可笑的同情心!他有什么可怜,父母双亲都在这里,还位高权重,走到哪里不是鞍前马后一大堆人效力?可怜的人明明是我好吗?举目无亲孤身奋战,一不小心就可以无家可归寄人篱下。

        问题是这事理我再明白不过,却偏偏还是拗不过这颗奇怪的心。

        于是我只能猜测这是一种被移情的母性。

        或许我是把他当作弟弟了。

        本来他也的确是小我一天的弟弟,不是么?

        这个问题不能想太多,一旦往深里想,弟弟躺在冰冷的尸布下的样子就会瞬间铺陈满我的整个脑海,紧接着的势必是他在谋杀现场的惊慌无助与绝望,他可能出现过的表情,最后的抽搐和倒气,我们所有活着的人都无法想象的剧痛,还有比那更可怕的连剧痛的感觉也迅速流失、生命就此永远定格的无奈与不甘……

        如果可以忘掉这些就好了,可我舍不得忘掉弟弟,于是也只好选择让这些永远铭刻心底。

        周五的晚上,我想着第二天不上班,要是多做了饭菜挺没意思的,就给慕梓打了个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他似乎在忙,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回吧应该。”

        我又问:“那我做火锅好吗?”

        “随便。”

        我顿时心情愉快跃跃欲试,到底是一个人做饭吃饭没意思,被人表示需要和肯定总是为人最大的乐趣之一。下班后,我专门绕到附近一家小超市去买了羊肉和其他材料,回家做得差不多时,慕梓回来了,洗了手换好衣服,我刚好把洗好的涮菜都端上桌,给他盛了一小碗调好各种味道的麻酱,洒上香菜,记得不要放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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