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永远在逆着我的心意行事。在我像条卑微的小狗一样成天乞求她爱我的时候,她恨不得连个正眼都不愿瞧我,现在我希望她还用那副臭脾气对我好让我早点死心,她却又变得体贴周到处处忍让,我的每一拳都像是打在棉花堆里。
不,连棉花堆也不算,我像是打在安全气囊触发器上,每次都会引发疯狂的反击,将我自己打得痛不欲生。好几次用最恶毒的语言痛快淋漓地伤过她之后,才转过身我就心疼得无法自持,不立刻回去抱住她狠狠疼她爱她,我自己就再也活不下去。
真不知道我究竟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我自己。
爸爸丢盔弃甲保全自己的努力在那天晚上终于求得了一个结果,我被他狠狠揍倒在门厅的地上,他一边用皮带抽我一边用冷静的声音告诉我,他被调到了广西。
说是平级调动,但因为是去一个更落后的省份,所以其实等于降级,何况他原本明年有望升至中央的,从此再无可能。
那天晚上我就住在了爸妈家,第二天,我在上班的时间回了一趟我那儿,简单收拾了一些常用的换洗衣物,搬回了我爸妈家。
爸爸要管着我,不让我在最后关头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令他连这仅存的硕果都保不住,我也有责任回去陪着他,毕竟他的厄运是我带来的。
而且,我不能再回去见温晴了。我没有办法解释自己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我也不知还能如何去面对这个女人。
其实她才是一切厄运的始作俑者,但我没出息到对她的一切复杂情绪中居然找不到责怪与迁怒。当一切急转直下、我家原有的一切很可能朝不保夕的时候,我希望她走,是因为我害怕她知道这一切。
我怕极了,这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让我害怕的一件事情。
不是我伟大,不是我无私,我不想她知道,是因为不想让她为了报恩留在我身边,我不想她做出那些爱我的举动,在我知道她其实是假装了之后。
曾几何时,我居然如此希望过,希望她能够因为什么原因,假装爱上我,就好像我们以前每次配戏时一样,那时候,我不是也有那么虚妄却又强烈的幸福感么?
可当一切真的来临,我却发现,被人假装爱着的滋味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她知道,其实我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强大,我和我爸根本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为她办这么一件事,我家就要落到自己都不能翻身的地步。
多么狼狈,多么难堪。
如果她不知道,至少她还能在心里保有一份我起码有一个方面比她强、可以让她依靠的印象,而一旦她知道,我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当我脸上的伤好了之后,回到家以前,我确定自己这回不会再说不出赶她走的话,可她让一切更加简单。
她已经走了。
我严禁陆云波、张渭和二皮向任何人透露我家的事。
这一切并不难,我爸是调走,并没有被拉下马,这样微小的政治动向,不会为圈外人所注意到。
爸爸妈妈搬到了南宁,我自动要求远离广西的政治中心,去某国企在山水名城桂林的分公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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