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她被穿上白纱衣,戴上白色手套,站在舞会的一角,权充布景。
已经很倦很倦,一早起来,到婚姻注册处观礼,见母亲身上缎子礼服,已深觉滑稽,低领子,粉红色,像睡衣似的。
一旁有观礼的亲友,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细细声称她为油瓶,指指点点。
礼毕后有人一手拉起她走,看着车子有空位把她抛进去,载她到茶楼,胡乱给她一碗面。
这时纱裙刺她的腿,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吃不饱,并且觉得凉。
母亲在很远的地方,换上长旗袍与亲友拍照,忽然一迭声叫人传她,他们把她一手交一手送到母亲身边,母亲亲昵地用手搭敏之的肩膀,示意她看牢相机,“卡嚓”一声,这张照片她至今保留着。
在彩照中,母女看着镜头,头碰头,不知有多亲热,但事实,事实永远不是那回事。
拍完照,她又飞到别人身边去。
连小小敏之都知道,这是她的大日子。
她再婚了。
年纪大的亲戚都没有来。
之后母亲又换了衣裳,与伟叔叔跳起舞来。
那时才黄昏,他们已开始喝酒,有一只很高很大的蛋糕,上面放着两个小小糖人,象征新郎新娘,母亲与伟叔叔四只手握一把刀,用力切下去,众人便拍手。
敏之觉得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累,踯躅到一角,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本是新的白鞋,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有一个黑印子。
敏之抓紧手袋,里面有一块手帕与十块钱。
一会儿,当一切结束之后,不知母亲会不会带她回新家,不知伟叔叔答不答应一起住。
因为祖母与外婆以及父亲都不肯收留她。
舞会中裙子擦裙子,,天黑了,敏之仍躲在一角,忽然之间,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敏之跑到一个角落专心哭泣。
哭泣也是很耗力气的。
敏之听那人温柔轻轻道:“你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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