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人家了,儿子都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了,光义兄你说是不是,你家丹丹今个儿戴了弥生戒指就是我们家媳妇哩,哈哈,光义兄你怎么不知,丹丹自小可是蹭我们家饭蹭到大的呢……”
“赵伯伯!”丹丹嗔道,羞得别转身去,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最后还是悄悄地、悄悄地落到弥生身上。
四下骇笑。人们互相咬耳朵:“弥生多会把妹妹,小时候就知道预定老婆哩……”
“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又是一段佳话。”
“赵家同林家是世交,结亲是早晚的事。”
“世军和光义兄不止一次说,等孩子大了,就定一定亲,敢情是说到做到。”
……
弥生脸上还残留着上一秒的笑意,一刹那间,他僵了僵,本能地“不”了声,可是没有人听清楚。
没有人听清楚,站在他身边的丹丹可听得清清楚楚,她凑过去咬弥生耳朵,“赵大哥,这礼物可让你惊喜不?是我叫爸爸和赵伯伯瞒着你先,我们家赵大哥在大学里,那么多学姐学妹的,我不知要吃多少醋哩,索性先贴上林丹丹的标签,宣示主权。弥生弥生,你可是答应过我,要娶我为妻的……”
那是小时候过家家说过的话,她却记了这么多年,当了真。
弥生好一会儿没办法言语。这冲击太过激烈,他内心巨震,面上却挂着笑,有人敬他酒,本能地就灌下去。
“之之,之之可是知道这订婚的事?”问出这句话,弥生才长长、长长吁了口气,是了是了,这就是叫他不安、犹豫、惶恐忐忑的地方,之之,之之。
他尚还年轻,一心扑在学业上,自他母亲病逝后,幼年的他,就立志当个好医生。那种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痛苦挣扎、却不能够施援的感觉,叫他永远不想有第二次。
弥生迭声道:“之之有没有同意这婚事?”
丹丹对着旁人笑,笑,笑,暗地里狠狠踩弥生脚,细细声道:“你订婚,干卿底事?她是什么人,要她同意?至要紧赵大哥同意就是了,现在你同不同意都作不得准,从这一秒开始世上人人都知道林丹丹是赵弥生未婚妻……小时候可是你要我做你家媳妇的……”
是是是,弥生醉眼睛醉鼻子,他要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人,不能随便应承什么。
在他二十一岁的秋天,她要他兑现这诺言。
“咦,丹丹你做我媳妇好不好?”
“怎么不好,赵大哥以后准是美男子,我瞧着都呆了,格格……”
她那么小,都知道有好东西拿过来就是,哪里管矜不矜持。
“之之,之之,之之。”弥生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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