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一点妆都没化,白衬衫牛仔裤,远远看过去活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插满了利箭,脆生生的坐在我的对面耀武扬威,伶牙俐齿灵动诡辩,我看着她心里蓄了一肚子的火气,咬着牙绷着脸,却又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晨木听她这么说着,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眼中的戾气也散了不少:“是吗?”
苏衡重新低下头去,侧脸的线条美好,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信纸背面的花纹,繁复凌乱,像是朵被人撕扯烂了的风筝。何晨木听到苏衡低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远,像风一样。
“如果图桑这回死不了,就带她离开这里吧。”
苏衡站起身来背对着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严肃清冷:“你的亲生父亲,我想你比我更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不想她死,就带她走,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说完她转过身向前走去。
“倘若再有下一次,我拼了全部身家不要,甚至搭上我这条命,也要亲手送李恩森下地狱,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何晨木逆着光愣愣的看着周身散发着无尽寒气的苏衡,滔天的怒意从她的骨髓里一点点升腾出来,昔日美好熟悉的面孔也因此变得无比陌生。
何晨木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么狠戾决绝的样子,一时间被摄住了甚至无意识的默默降低了呼吸的声音。
他一脸惊惧地看着苏衡远去的背影,静谧的空间里似乎一直在回响着苏她字字淬毒的回声。然后他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蓦地看了眼头顶的“手术中”三个大字,思绪百转千回之间一时陷入了思维的死穴中难以思考。
从不远处匆匆路过的小护士看到这个英俊的男人站在抢救室的门口满脸痛楚的用手狠狠敲打着自己的头顶,心下暗叹伤者痛,亲者也痛。事事真是难以预料到。
苏衡漫无目的地下了楼,出了医院的大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寒风不合时宜的刮过来,不带一丝的怜悯同情,冰冷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苏衡裹了裹领口,退回了医院里,站在门口的角落里一根一根的吸着烟。
然后她掏出手机来给莫诗研发了条短信:“市立医院二楼急救室,图桑割腕,速来。”
过了一会儿苏衡的手机震了震,她开了锁看到莫诗研回的短信,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好。”
苏衡放下手机后又接着吸烟,直到将身上所有的烟都吸完了,脚边落了一小片密密麻麻的烟头,她才重新站起来。
门口仍有些细碎的寒风从门缝处挤进来,苏衡握了握冰冷的手,想了想转过身去上楼准备去蒋绍东的病房待一会儿。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忽的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陈少我要努力的给你加戏~~~加戏~~~~
、爱是生长在我们心里的藤蔓(4)
接近凌晨4点的时候苏衡才看到医生出来,“抢救中”三个大字的灯光砰然熄灭,苏衡揉了揉冻麻的腿,站起身来走上前。
最先开口询问的人是莫诗研,她一把抓住医生的手焦急的摇晃着神色紧张的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经历了彻夜的紧张抢救他早已精疲力竭,脸色暗黄,眼睛下面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他扫视了他们一眼,最后摇了摇头,正待说话何晨木就一步冲了过去,情绪激动的用双手紧紧扯住医生的领口,苏衡在侧面看的并不真切,只是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微弱光芒闪了闪:“她怎么了?!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你为什么摇头?!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难道她……”
老医生毫无准备之下被他大力勒的脸色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他抬起手使劲儿的想要拉掉何晨木禁锢在他脖子上的双手,奈何何晨木现在一心只扑在图桑身上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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