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年穿一身简单的休闲衣服,牛仔衬衫、吊脚裤、平底鞋,季英说今天要她一起去看一个朋友的庄园。这段时间父亲煞费苦心让她重回这个行业,不要去教几个业余课程辜负多年所学和上帝赐予的天赋,季时年在参加完昨天的博览会后认真想了想之前一年多有些懒散的生活和工作状态,她从来没说不干这行,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就去吧。
暮春初夏季节,庄园里一片欣欣向荣,客人不少,陪着父亲走走看看歇歇停停,庄园旁边是一片不很大的葡萄园,新芽刚长成叶片。季时年喜欢这样的味道,熟悉、清新,让人心生愉悦,父亲说的没错,她还是喜欢这个,爱情会让人吃苦头,可是这些葡萄却不会让人难过,即使不是好年头,酿出的酒不是最佳的口感,但是只要能够酿出酒来总会是件美好的事情。
“这葡萄园真好,都能想到葡萄成熟时该有多美。”季时年手搭在前额远远望去,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甜蜜的葡萄香。”主人笑呵呵地回答,“那个季节真是好啊,当然最好的还是酒酿出来后的味道,你不知道吧,每年我这点儿酒,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没名没牌,却绝对是佳品。待会儿晚餐就可以见到我的宝贝们。”
“那晚上的酒就我来选好了,正好可以参观您的酒窖。”
“那就说定了。你爸爸以为你不肯干呐。你看我的酒的魅力不能小瞧!”主人冲季英扬扬眉,意思是别担心,你女儿总会干回老本行的。
踩着酒窖的台阶一级一级慢慢走下去,酒香和橡木桶特有的香味儿越来越浓郁,似乎在空气里触手可及。酒窖不大,沿墙壁码放着一些酒桶,季时年在这些木桶前流连片刻便转到后面更深的洞口,里面的味道更浓,季时年觉得自己的味觉和嗅觉都在慢慢苏醒,似乎是经历一个冬眠期后的新生,甚至要比以前还敏锐一些,那些熟悉的酒香中渐渐地还有另种熟悉的味道。
酒窖本是开凿成古朴的原始山洞形状,只在墙壁上挂一些壁灯,所以光线有些暗,季时年跨过洞口便看到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酒柜前,她也知道以主人的名声应该有不少人想来参观一下酒窖,刚想不去打扰绕到另一边去,那个人影却挪了一下,身影被靠近的壁灯照得更清楚了些。季时年只觉得刚才还浓郁的酒香一下子消散了,她的鼻翼里越来越被刚才让自己疑惑的熟悉的味道所迷惑,忍不住要趋前几步,刚迈脚又停下来。
那人似乎有感应,缓缓转过头来,嘴角微微上翘,插在裤兜的一只手伸出来冲季时年招一招。
“时年,过来,帮我选瓶酒。”
他的声音那样从容,仿佛没有一丝惊讶,笃定她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笑容那样轻缓,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她不过是等不急他离席太久而有些不耐地亲自寻来。季时年站在那里一时紧张一时叹息,这一年多她离开,刻意不想他,好让自己疲惫不堪地心和身体彻底歇一歇,可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与他的一段共事相处,她一年多的时间不想碰触葡萄酒,只做个业余老师。是她不让他打扰他,可是看他自在笃定地站在那里,还是不免心恨为什么他才来。
“还愣着干嘛,怎么还不过来?”周裕之皱起眉头,他刻意摆出的这幅样子如果不能成功,怪不得他采取其他强硬的手段。
季时年掠掠耳侧的头发,心头一狠,下巴一扬,那种微微地恨和说不出的失落后的庆幸道出口后变得有些嘲讽:“以什么身份?红酒总监、葡萄酒培训师、还是临时借光一下?”
周裕之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果然没错,但是如果一个女人肯跟你计较这些,大概说明她也不是无动于衷吧。
“都不是。我也有三个选择,女朋友、未婚妻,还有……周太太。”
季时年说出口后就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却不料周裕之下面的话这样直白,脸色一红,有些意想不到又有些羞恼,一时无法接话,手一甩转身便要走,可转瞬间手腕就被抓住动弹不得。
突然间那些之前的酸楚和从未承认过的等待中的委屈都涌上来,压都压不住,季时年微微转头,眼睛却不看周裕之只盯着侧面的酒桶,心口剧烈地起伏半天说不出话。
“时年,你知道的,再来这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凭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吗?”季时年想起当初她离开城时表现得多么温婉大气、得体大方,如今却再做不来。
“我以为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了……看来我应该早点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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