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走一会儿停,也就不到半小时,我们从学校的北门走到南门。进了主楼,我从包里摸索出一串钥匙,有些犹豫地□□锁眼儿。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门开了。
“这么几年了都没换过锁,他们也真不怕丢东西。”我回头笑着对白一鸣说。
进了门,画室的布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一进门的左侧有一大排柜子,用于存放书画协会成员的衣物、用品,右边是一大片空地,零零散散地摆着画架、椅子等作画时需要的工具。
而现在,推门而入的时候,我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场景。所有的画架和椅子都整整齐齐地贴着右边的墙角摆着,柜子统统贴着右面靠近走廊的墙面,虽然显得空间大了许多,却远远没有我记忆中的画室有感觉。
“原来柜子是在这边的。”我指着左边的墙面对白一鸣说,“以前的画架也从来不会摆得这么整齐,你看,这么整齐,哪里有画室的样子。”
白一鸣听着我的抱怨,不觉弯起嘴角。
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眨巴眼睛。
他看到我暗爽的样子立马板起脸孔,走到窗前,一把把窗帘扯开。落地的窗户微微泛着蓝光,一尘不染。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我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用手在眉间搭了个棚,走到衣柜跟前。按照顺序一个个看下去,36号,我从大串钥匙里拎出最小的一个,打开柜门。
被我涂成绿色的柜子,画笔还在,颜料还在,纸张还在,柜门内侧照片不在了。我很清楚地知道谁还有这里的另外一把钥匙,收拾了一下需要的东西,装进袋子里。
“这是什么?”白一鸣把手伸到柜子最里面,拿出来一卷画。“能打开看吗?”
我点了点头。
第一副,金色的向日葵迎风而立,大朵大朵地像是一个个笑脸,衬托得本来有些暗沉的天空格外清亮。右下角一行小字,“2004年10月,入会作品:另一片阳光”。
第二副,绿色的草地上一朵红色的小花骄傲地绽放,雨滴落下,沾湿花瓣。右下角一行小字,“2004年11月,独自绽放”。
第三幅,玉兰花一般清淡的女孩儿立中间,白衣蓝裙,四周车水马龙移动飞速,像是进入时空隧道。“2005年1月,时间”。
第四幅,红白蓝三种色彩交错扭曲,交汇成一双粗糙的手,色彩浓郁纯粹,看起来有些惊心动魄。“2005年2月,原来”。
第五幅,灰色的街头上一排排扭曲的建筑,翻着黑色的街道上有一个扭曲的人形,他们背对着我们,迎风而立。“2005年3月,错乱”。
……
一幅幅翻下来,画面越来越抽象,我描绘出一个色彩或艳丽或暗沉、光怪陆离的世界,现在的我居然完全想不起来当年的心境。
其实还有一幅画,我画的最用心的一幅。我相信拿走照片的人一定将它一并拿走了。在这所学校待了一年多,我强迫自己每个月画一幅画,记录下自己的心情。可是倒回头来看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忆不起当年的心情。时光飞逝,还有谁停在原地?
依稀记得那个冬天,从配音晚会出来以后飞扬送我回寝室,可是我半夜睡不着,轻手轻脚地偷偷溜回画室,画了那么一幅画,我给它取名叫“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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